第(2/3)页 现在回想起来,晏青禾越发确定高清澄其实猜到了他的用意和身份。 所以才会在车夫的身体里留下了楚皇剑法的剑意,残忍就在于,晏青禾看不懂,体会不到。 他知道自己这个出于私心的布局会死多少人,也知道可能会影响到之后的每一步落子。 现在他后悔了,在一刻之前他都没有丝毫后悔之意。 如果有一双眼睛可以从仰夜城的正上方放下俯视,就会看到在仰夜城很多地方,尤其是在大牢四周,正在厮杀,正在流血,正在不断的有人死亡。 他布置在大牢附近的人,正在被高清澄布置的高手清剿。 然而没有人能想到,以身入局的晏青禾依然不是这个局中最大的那条鱼。 在仰夜城的最高处,一座已经不知道建成多少年的佛塔顶层,有一个身穿白色僧衣的年轻人正在看着晏青禾的狼狈,但他却好像根本没有一点情绪上的波动。 他身上的白色僧衣与之前被杀死在大牢里的那两位白衣僧几乎相同,不同的是他身上还有一件金色袈裟。 不久之前,他曾乘车出现在将军府门口。 他曾亲眼看着陆昭南将两名白衣僧关押入狱,而他,也在不久之后被陆昭南逼迫着离开仰夜城。 那个时候的他好像很无奈,面对陆昭南的时候没有一点招架的办法。 哪怕是到了后来数百名突玉浑人被陆昭南骗进仰夜,又在仰夜城的大街上屠戮殆尽他也没有现身。 哪怕是他知道那两个被关押在大牢里的白衣僧已死,他也还是没有现身。 这些人的生死在他看来完全不值得在意,他也想看看高清澄会不会用出那传闻之中天下无敌的楚皇剑法。 晏青禾的狼狈,让他也想明白了一件事。 在突玉浑大弥禅宗金顶禅寺的时候,他的授业师父告诉他说,这个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活在别人的业中,你看到的每一个在你命运之中出现的无关紧要的过客,都和你的身份相同,因为在别人的业中,你也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 那个时候他问过师父,如果我有一箱金子被强盗夺走了,那这箱金子是他命运里的东西还是别人命运里的东西? 师父说,你被抢走的金子落在谁手里那就是谁的,你将来若能抢回来那就还是你的。 这似乎不像是一位禅宗大师应该有的回答,可这向来就是大弥禅宗的思想。 但不全是。 他师父说,你被人抢走了一箱金子是你无能,你挥霍掉了都不算你无能,但被人抢走就一定是你无能。 而你不能抢回来,那就是更无能。 得到这个答案之后,他好像更加明确了自己此生要做什么。 哪怕做不到,也不能就此让人认为他是无能之人。 师父还说,大弥禅宗为什么要寄居在突玉浑这样一个小国?且为了这个小国能崛起而付出那么多? 就是因为大弥禅宗在深毒被别的宗派抢走了国教之位,所以大弥禅宗就一定要抢回来。 不止要抢回来大弥禅宗在深毒的地位,还要让大弥禅宗成为全天下所有国家的国教。 他师父很喜欢他,喜欢他眼神里那种对于失去东西的不甘和要抢回东西的狠厉。 所以在他才二十几岁的年纪,他就成了大弥禅宗的法身罗汉之一。 大弥禅宗有数百名有资格穿上白衣的僧人,却只有四位法身罗汉。 晏青禾以身入局,是他的眼睛。 但晏青禾没有想到,他也没有想到,他更不在乎的薛进薛出两兄弟那边,竟然有他们想要看到的东西。 所以人生,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貌似不经意的错过。 年轻的白衣僧人转身走下这座佛塔,他大概看明白了高清澄这个女人身边藏了多少高手。 他从佛塔上下来,在佛塔最下面一层有一个看起来有些无聊的中年男人正在等他,因为无聊,已经用脚尖在地上勾画了不知道多少字。 “看到你想看的了?” 中年男人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声,似乎白衣僧看清楚多少他并不在意,他之所以要问,也仅仅是因为两人现在还是合作关系。 “没有。” 白衣僧回答的很快。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不过看到了你们温家安排的那些人被对手的人几乎杀绝了。” 中年男人嗯了一声,对于这样的话他好像依然不在意。 “第一,温家的人在你们的布局里就是做这个的,他们拿了你们给的好处去冒同等价值的风险,死与活,都是应该的。” 中年男人说:“第二,我不姓温。”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