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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在萧聪的盛情邀请下,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几乎全都聚集到了一行人暂居的破院子外,大家一起喝酒吃肉,畅所欲言,跟过节似的。
老兵们声情并茂地讲述着他们的峥嵘过往,虽然跟萧聪他们的经历比起来只能算是平常,但大家还是聚精会神地听着,让他们着迷的,自然不是故事情节,而是故事里承载的精神和感情,貌似普通人更懂得什么是忠肝义胆仁义道德,他们希望自己像老兵们一样有历经千帆的一天,也希望当自己讲起那些往事的时候,能像这些老兵一样骄傲。
在人生这条路上,有高山,有大河,还有数不清的岔路口,有不同的方向和途径,自然也有不同的归宿,可这个归宿究竟是最初理想的天堂还是葬坑,却是一个既简单又复杂的问题,简单的是可以概括为一句“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但初心哪有这么容易坚守,看看这荒唐的人世间吧,有多少人能善始善终如愿以偿?
如此说来,修者和凡人都有同样的磨练,万丈红尘里走一遭儿,看看谁能保持着同样的模样撑到最后,看看尘埃落定之时心里留下了多少愧疚和幸福,那才是人生的成就啊!
想到这儿,萧聪对眼前的这些老兵不禁肃然起敬,他们虽然只是芸芸众生中毫不起眼的一员,在某些至高存在的眼里,生如蝼蚁,命比草芥,可在人性的高度上,他们不差分毫,甚至算得上是其中的佼佼者,生命需要意义,生命的意义虽然有时候不明显,但却是一个很确切的存在,而年轻人在他们身上,看到了人性的光辉,它那样耀眼,甚至让人心神激荡热泪盈眶!
于是年轻人又有了新的感悟,
“人生至味是清欢,用凡人的平常心来做一名修者吧……”
翌日清晨,萧聪一行人做完早课,将院落打扫干净,而后迎着熹微晨光静悄悄地离开了村子,只是在路过村口那块大石的时候,年轻人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在村子外面布置了一座法阵,这座法阵覆盖了整个村子,没有什么奇特的功效,只是悄无声息地聚集周围的灵气,并转化为有助于凡人延年益寿的精华,他希望这些散发着人性光辉的普通人可以活得久一点。
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微润可爱,流云容容,像青涩却顽皮的少女,那颗情窦里的芳心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帝都外宽有三十丈的官道,完全由青石板铺就,整整齐齐严丝合缝,乍一看似是浑然一体,连张纸都插不进去,它直直地往前延伸,一直到雍隆浑厚的城门前,高阔城墙巍巍雄列,城楼却古朴雅致,整个看起来,像是一位博学渊源温文尔雅的老人,他虽然好德崇礼,却也宝刀未老,不,他的刀永远都不会老,他只是像现在这样一直在守望中等待着,只可惜,等得太久了。
沿着官道,萧聪一行人不紧不慢地往帝都的方向走,不知是因为时间太早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此时宽敞的官道上除了他们不见一人,帝都外显得静悄悄的,远远眺望,那城楼上好像也一个人都没有。
萧聪正在纳闷的时候,帝都那边仿佛一下子热闹起来,先是两队身着黄金甲胄的骑士从城门口奔袭而出,他们拿在手里的不是明晃晃的武器,而是一杆杆图案不一的大旗,一共一百零一骑,代表玄真皇家和麾下的一百个王国,而后是长龙一样的仪仗队,身穿华服的男子和披着霓裳的女子,或奏礼乐,或执熏香,每一个看上去都各有千秋甚是漂亮,在仪仗队的最后,有一个女子凤冠霞帔气质不凡,手里什么都没有,只是端着身子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却让人第一眼就忍不住停留在她身上,如众星捧月,仿佛一切的一切都是为点缀她而存在,这位与众不同的尊贵女子,便是玄真皇的掌上明珠、被奉为玲珑公主的皇甫翾了。
而在皇甫翾身后,还有一大帮人,这帮人又分为两部分,前面一部分峨冠博带,气宇轩昂,其中有两个人萧聪还认识,便是当年在圣城拍卖场有过一面之缘的凤岐国国主皇甫陵,还有在元都并肩作战过的三皇子,如此看来,这前面的一部分便是那些国王和皇嗣,后面一部分身着广袖朝服,玉带皂靴,纱冠上还张着两根长长的濮头,一个个重而不威毕恭毕敬,很明显是那些久立朝堂的肱骨大臣。
星流云拍拍萧聪的肩膀,指着好几里地外的皇甫翾,眉飞色舞地说道:
“看,那个就是你老婆皇甫翾,看见了吗?就是走在皇三前边那个妹子!”
萧聪闻言额头上满是黑线,愣是装没听见,甚至连头都没转。
星流云不死心,继续叽叽喳喳,
“来来来,看一眼嘛,这有什么害羞的,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脸皮这么薄,日后怎么称霸玄真!”
欧阳寻一声坏笑,跟着起哄,不过这家伙一向阴险,可不会像星流云这般直白,他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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