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告白。)-《反派未婚妻总在换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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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裴钰深恶痛绝的少年收回力道,冷声道:“什么也不做地待在这里,几日之后,剑阵同样会碎掉。如今它尚在,我们置身于屏障下,不如放手一搏。”
横竖都是凶险万分,比起几日后的绝望等死,他更情愿拼上一拼。
“对……就像之前那样,剑修守在边缘,如果剑阵被强行突破,便迅速补好;其余人聚力合击,杀掉冲进阵法的怪物。”
不远处的年轻小姑娘抹了一把脸上血迹,双目莹亮坚定:“我虽然力气小,剑术很差,但在阵法方面还是不错的。”
“我也赞成!”
她身侧的女孩脆声道:“我是医修,储物袋里还有不少灵药法宝,倘若有谁受了伤,来找我便是!”
起初只是一两个人的声音,在那之后越来越多,如同水滴渐渐汇成江流,填满每一处空寂的角落。
“我是法修,战斗力还行。”
“我我我可以给大家修复兵器!”
“我是傀儡师……我之前试过,用傀儡迷惑魔物,能暂时转移它们的攻击目标。”
“傀儡师?我这儿有不少增进力量的符咒,不知道对傀儡有没有用?或者给它们贴上火符也行!漫天火雨,怎么样?”
“既然已经决定,”楚筝淡声道,“谁愿意同我前往后山?后山心魔盘踞,比起正殿,只会更加危险。”
“我去。”
清越的少年音响起,谢镜辞有些惊讶地看向裴渡。
“在下修为尚可,今日之变故,同我亦有干系。”
他望一眼楚筝:“前辈,不知一人是否足够?”
“当然不够!”
谢镜辞睁大眼睛:“我也去!”
“两人足矣。”
少年傀儡点头:“倘若分出太多人,正殿恐怕支撑不住――如今的清心阵脆弱不堪,能容纳的外人,应该也只有两个。”
“那就靠你们了!”
莫霄阳摩拳擦掌:“我们会拼命给你们争取时间的!”
龙逍轻咳一声:“倘若这次能出去,我会在云京的醉阳楼设下大宴,诸位要是有兴趣,都可前去庆祝一番。”
孟小汀两眼发光:“醉阳楼?真的?”
“……唔。”
年轻的体修别扭移开视线:“孟小姐也想去?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菜式?我能让厨子多做一些……反正是顺道。”
啧啧。
在楚筝的授意下,谢镜辞与裴渡走了条不易察觉的小道。
妖魔邪祟嗅觉过人,其中厉害一些的,能轻而易举发现修士的气息。
好在莫霄阳的引魔香威力极大,常人虽然难以闻到,对于邪魔而言,却是馥郁浓香的味道,情不自禁想要追寻。
天边的影子一道接着一道,全是朝着正殿所在的方向。四周树影婆娑,在幽寂夜里,好似张牙舞爪的鬼影。
裴渡一直护在她身前,谢镜辞瞧他一眼,有些局促地摸摸鼻尖。
当时在小室里,她甫一见到裴渡两眼通红地掉眼泪,一颗心瞬间哗啦啦碎开,也顾不得其它,对他讲出了那样直白的话。
如今想来,只觉得耳根发烫,哪怕仅仅和他单独走在一起,都会觉得空气变得莫名粘稠,仿佛藏了看不见的火,一下又一下烧在她心上。
……早知道就不那么冲动了。
但心里又有股迫不及待的念头,想要知晓他的答复。
无论如何,现在都不是适合谈情说爱的时候。
谢镜辞暂时收回心思,望向身旁的楚筝:“前辈,关于本体心魔,你还有零星的印象吗?”
少年傀儡摇头:“我只继承了来到归元仙府以后的部分记忆,据我猜测,心魔应该诞生于很早以前。”
谢镜辞好奇:“会和云水散仙凡人时期的经历有关吗?”
身为散修,这位性情古怪的大能可谓横空出世,无人知晓她的来头,关于云水散仙从前的经历,被脑补出了几十上百份话本子。
楚筝顿了片刻。
“关于从前,我隐约记得……我有次离开归元仙府,去了云京城郊,给一座坟墓上香。”
他语气无甚起伏:“墓碑上的人名为‘周远’,楚幽国人,死时八十二岁。”
“楚幽国?”
谢镜辞一愣:“这应该是凡人界的国家。”
“无须过多猜测。”
楚筝脚步稍停,眸底罕见地溢了冷光:“你们二人若能将心魔击败,我便可一探究竟。”
他话音方落,在山林环合的苍劲树丛里,冷不防响起一声笑。
这笑声幽冷非常,带了十足的不屑:“你何时发现了我?”
“如今本体受到魔气侵蚀,心魔只会越来越强。”
楚筝语气不改,真有几分像是没有感情的傀儡:“与它交战,恐怕会被魔气所困,滋生属于自己的心魔。”
谢镜辞皱眉:“所以――”
“所以最好的法子,是让一人上前迎战;另一人进入前者的心魔境,将其破开。”
他道:“但凡任何一人有失误,前者都会葬身此地,另一位,看运气吧。”
谢镜辞努力理清思绪。
也就是说,他们其中一个要拼了命地和邪魔硬刚,保护归元仙府不至于破灭。
而另一个人……要竭力保护他。
这样一来,无异于把性命全部托付给另一个人。
四周汇聚的魔气越来越浓。
心魔哑声笑笑:“就凭两个小辈,也想击败我?就算你们联手,也不是我的对手!”
古树的枝叶密密匝匝,因冷风哗哗作响。
在倏然而过的风里,谢镜辞听见裴渡的声音。
“谢小姐。”
他道:“当年我之所以离开浮蒙山,不是为求道,而是为你。”
她怔然抬头,望见少年清亮的眼眸。
心跳不自觉加剧。
“之所以竭尽全力每日练剑,不是为成名,亦是为你。”
他的爱意太浓,哪怕是用了轻描淡写的语气,仍然让她不由自主眼眶发涩。
那么多个日日夜夜。
谢镜辞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第二日能在学宫见到你,每夜入眠之际,我都会觉得开心。”
裴渡垂眸,长睫如同纤长小扇,引出一片温润笑意:“倘若出了差池,你转身离开便是,莫要伤心。”
“因为从十年前起――”
他说:“我就是独属于谢小姐一个人的剑。”
刹那之间,剑光四溢。
连绵不绝的剑气自湛渊涌出,破开风与夜,径直冲向涌动的黑潮,密林之中恍如白昼,疾风悠荡。
这是裴渡给予她的答复。
也是他豁出性命、放手一搏的告白。
他的骄阳高高在上。
他的倾慕至死不渝。
无须所谓“托付”,这条性命,早就心甘情愿被她握在手里,无所谓结局。
在无数看不见前路的夜里,谢镜辞是他永恒的航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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