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黎艺静静地望着两人,在盛蔷出声后才略略有所动作,算作是回应。 事实上,这会儿都是凌晨了。 黎艺本就浅眠,朦胧中被吵醒,只觉得窗外依稀有窸窣着,且断断续续的动静传来。 她以为自己幻听,可待了会儿,声响依旧不停。 大抵内心冥冥,黎艺披上衣衫出门后还没迈开几步,就看见后院右侧的走廊上,浅浅地铺了一层沿着门缝泄下来的光。 附带有“嗡嗡”的声响。 半夜三更不睡本就匪夷所思,谁能想到,她这么推门而入,复又发现自家女儿的房间里,还“藏”了个惊吓。 敛下面上所有情绪,黎艺凝神,好一会儿才确认了目光所及之处的另一人是谁,“……沈言礼?” 沈言礼动作比盛蔷快,利落果断地从她的床褥之上站起来,当即便略略颔了首,“伯母好。” 黎艺怔然间,仍然是一头雾水,“你们这是……?” “伯母,我衣服湿了。”沈言礼倒也冷静,他指了指被吹过后,还放在暖气片上被烘着煨着的那件外套,“阿蔷说帮我吹一下。” 而随着这句话落,空气里的沉寂弥漫开。 暖黄的灯光晕在两位年轻人的头顶。 盛蔷用手指抓揪着被褥,细颈垂着,眼睫颤抖得厉害。 即便她低着头,面容上绯色也十分难掩。 黎艺眼尖地觑见自家女儿粉腮处涔出的淡红,在这般的凝视下,渐渐地晕染开。 年轻情侣间的交颈亲-密,是两厢都在享受的欢-愉。 可这样的独处被猝不及防地撞破,甚至是在没有打过任何招呼的前提下骤然而来。 也不怪盛蔷羞赧。 “这……” 黎艺很多疑问当即喀在了半中央。 譬如,她睡前都关好了前铺的门,沈言礼是怎么进来的。 又譬如,衣服是怎么湿的,为何两人杵在这儿。 只略沉思,便能觑见其中的端倪。 黎艺恰到好处地停了下来,没再继续追问。 此时此刻,千言万语也难胜表情的传递。 盛蔷示意沈言礼不要再开口说话,过了半晌,她蹂-躏完手里的被子,缓缓出声。 “妈,那个,是我让他进来的。” --- 沈言礼被黎艺叫出去了,说是要谈谈。 盛蔷半坐着,连忙直起身,用手背探了探外套的温度,让沈言礼穿上再出去。 木制的门推开复又被阖上。 而透过纱窗往外看,成片地漆黑捱下来,看不太清此刻的雪势。 盛蔷这会儿完全没了睡意,干脆半下了地,脚轻轻地点在地板上,倚靠在床边,就这么静静地等他。 不知过了多久,沈言礼才满载着寒意而归。 这回,黎艺没再跟来。 “我妈跟你说什么了?”盛蔷想要站起来,复又被来人给摁了回去。 “你不用想着了,没说什么。”像是真的没怎么着,他随意地应下,紧跟着坐在她身边。 顿了顿,沈言礼目光凝沉,下颌稍敛。 他蓦地勾了下唇,“不过吧,伯母最后嘱托了我一句话。” 在盛蔷不解的视线里,他侧身凑过来,鼻息相近,“要不要猜猜?” “嘱托的话肯定不会是什么坏话。”盛蔷视线从他的脸上撇开,“我不要猜。” “行,不猜。”沈言礼捞过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侧,睇她一眼,“可我总得复述一下吧,伯母说时间不早了,外面又下着雪,让我今天别走了,就在这儿睡一晚。” 在女孩静静凝视着他的目光里,沈言礼笑了下,“所以我这个人,你今晚留不留?” 他语调拖着,尾音略扬。 像是以往那般。 空气里因着他刻意压低的嗓调,凭白地染上了层厚厚的缱-绻。 铺天盖地而来。 而整个房间随着话落再次陷入默然,他的面容在这满屋的暖光映衬下,嚣张又刻骨。 诚实而论,沈言礼还没来过她的房间,也未曾驻足停留太久。 可有关于这方面,他这样问,又能问出什么来? 之前在他公寓里,两人隔着最后的屏障去探索的那些时候,沈言礼根本不会问,一向都是直接而来,强势得要命。 再者,这么晚了干脆倒头就睡就好了。 不过……既然黎艺都应了下来……那么今晚…… 盛蔷刚要开口,复又听到沈言礼出了声,“好了,你早点睡,我去你哥房间。” 他语气不紧不慢,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 盛蔷无言了会儿,继而没忍住,缓缓勾着嘴角,笑了起来。 沈言礼这个人啊。 应该是指望不了他去改了。 --- 纷飞的雪过了一夜,将京淮航大染上纯白蓑衣。 书记手里拄着热茶的时候,得到了盛蔷肯定的回应。 之后一系列的程序手续,都需要上报。 历经重重的审核,严格的考察,加之额外的测试后——才是最终确定的名单。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