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白梨买了五串糖葫芦分给众人,手里还剩两根,回头一看,薛琼楼突然不见了。她往回走了一段距离,才发现他正蹲在墙角,手里也拿着一串糖葫芦,比她买的更红更大更鲜艳,看上去更可口。 墙角还站着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玉堆雪砌一般,粉白的脸上沾了点灰,他便拿自己干净雪白的袖子,替女孩仔仔细细地擦干净。 禽兽啊!这人渣骗孤寡老人骗无知少女,现在连八岁小孩都不放过! 小女孩正羞答答地接过糖葫芦,抓着他的袖子要抱抱举高高。少年变戏法似的从掌心变出一只毛茸茸的布偶猫,两只溜圆的眼睛像两枚黑葡萄,女孩紧紧抱在怀里,半张脸都埋了进去,小声朝他道谢。 不少路人频频侧目,偷偷打量着这个赏心悦目的温馨场景。 白梨黑着脸出现在两人面前,冷酷无情地将这片春水搅浑:“薛道友,你掉队了。” 小女孩如惊弓之鸟,半张脏兮兮的小脸都埋进他雪白的衣服里。这洁癖精半点也不嫌人脏,半蹲在地安抚地搂着女孩的肩膀,还体贴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白道友,你吓着人家了。” 白梨:“……”你还装! 其余三人也发现了这里的动静,纷纷围了过来,小女孩被这么多人注视着,更加惶恐无措,抱着薛琼楼的衣摆不松手。 姜别寒歪过头试图去看清女孩的脸:“薛道友,这女孩是谁?你认识?” 薛琼楼侧开一步,女孩显然更愿意和他亲近,扭扭捏捏地松开他衣摆,走上前来,衣襟上一枚新月纹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 “咦,这个图纹……”绫烟烟若有所思,面色一变:“这是……闻家的人?” 后面四个字,她是压低声音说的。 因为昨晚那一场动荡,闻家几乎阖族被灭,只有无辜的老弱妇孺被流放回乡。 笼州闻氏并非起势于笼州,他们老家在遥远的北方苦寒之地,极北之地灵气稀薄,洞天福地屈指可数,更别提常有妖兽出没,将那些人流放回乡,便给他们接下来的修行之路判了死刑。 那是一路哭天喊地、撕心裂肺的生离死别,其他人都在拍手叫好,只有绫烟烟没忍心看下去。 “这孩子应该是昨天晚上偷偷逃出来的,毕竟到了北境苦寒之地,她此生修行便算是废了。”薛琼楼半弯下腰:“小妹妹,你爹娘呢?” 小女孩一手抱着怀里等身的布偶猫,另一手紧紧抓着他衣角,憋着嘴用力摇了摇头。 “是不知道他们在哪,还是……”薛琼楼委婉地换了种说法:“已经被抓走了?” 她大眼睛里蓄起两包眼泪,哇一声哭出来,更咽道:“阿爹阿娘,被那些人抓走了……都不见了……” 白梨:“……” 她一转头。 只见绫烟烟紧紧握住她的手,动容地擦拭着眼泪。 姜别寒目露怜悯之色。 就连一向没心没肺的夏轩也眉眼低沉,恨恨道:“太过分了!闻家那帮人,自己作孽,连累子孙遭殃!” 白梨……白梨无话可说。 绫烟烟更咽道:“既然发现了,我们不能不管她,要不我把她带回玉浮宫,我师父不是那种迂腐之人,他不介意这孩子出身的。” “绫道友的提议听着可行,不过——”薛琼楼缓缓道:“掌门师伯不介意,不代表其他人不介意,玉浮宫是道门之首,掌门师伯一举一动,皆为天下表率,怕是有人会借此颠倒是非,口诛笔伐。” 凌烟烟一想,倒确实有这个可能。 “那怎么办?” “那这样吧。”姜别寒一锤手心:“不如我们将她带到一个和善的小宗门,让她隐姓埋名好好活下去?” 夏轩举手不甘寂寞地进言献策:“诶诶诶,我们不是正好北上去蒹葭渡嘛,就顺到带她一起,若是途中碰到中意的宗门,便让她留下来,以我们几人的身份,再带些阵法啊法宝啊做上门礼拜谢,那些宗主们恐怕是不会拒绝这份福缘的吧。” “小妹妹,你一个人在这里太危险了,你愿意和我们一起走吗?”绫烟烟朝小女孩笑了一下,温柔可亲:“我们可能会带你出笼州,那地方比较陌生,但比这里安全。你身上若有什么不舒服可以说,这位姐姐会医术。——阿梨?” “嗯嗯,我会照顾——”白梨点点头,恰好与那小女孩对上目光。 蛰心跗骨的恨意,如一缕血光划过孩童乌黑水亮的眼眸,使得她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一瞬变得狰狞无比。 一瞬之后,她又成了个可怜兮兮、温顺无害的幼童。 “——你的。”卧槽? 白梨忽然头皮发麻,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支离破碎的情节在脑海里浮浮沉沉,最后拼接成一个铅云低垂、哀鸿遍野的画面。 她们接下来要乘坐的飞舟,会坠落在一片滔天火海,飞舟上的乘客死伤惨重。绫烟烟浑身浴血,被生生挖出金丹,姜别寒为了救人,陪伴他十几载的剑一裂为二。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