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人与新欢-《让我爱你,不论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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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关于贺迟远那晚为什么外套里面什么都没穿,贺迟远解释,当晚他刚刚洗完澡顺便给叶微因打了个电话,接到叶微因无助的请求,怕有什么意外,所以才直接套了个外套出去了。为此,叶微因十分愤慨,她当时哪里是无助?明明是撒娇好吗?贺迟远表示,那就是无助,不是撒娇!叶微因当晚就咬了贺迟远,以表抗议。
第二天贺迟远起床,觉得自己的脖子要断了。没错,奇葩的叶微因哪里都不咬,就咬他脖子的大动脉,十分狠戾!
也许是叶微因做贼心虚,早早起床给贺迟远做了早餐,正狗腿地为贺迟远鞍前马后,帮他吹粥,讨好地问他好不好吃。贺迟远见状,不为所动,不是说粥不够凉,就说菜做得太淡。
叶微因垮着脸问:“我自知罪孽深重了,你到底想怎样?”
“喂我。”贺迟远把目光注视着自己面前摆放整齐的碗和勺子。
叶微因忍不住抖了抖眼睛,十分不情愿地端起碗,用勺子舀了几口,直接往贺迟远的嘴里戳,喂得贺迟远满嘴粥。贺迟远皱着眉头:“你就不能温柔点?”
“对你不需要温柔。”
贺迟远忽然抱住她的腰。叶微因大惊:“你干吗?”
贺迟远眯着眼坏笑:“对你不需要温柔。”
“……”叶微因的反射弧很长,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吓得脸色发白,立即知错就改,“放开我,我会好好喂你的。”
贺迟远这才松手。
于是,迫于淫威,叶微因温柔体贴地对待贺迟远,细心地喂他喝粥。贺迟远十分享受地半眯着眼,吃着到嘴边的白粥。虽然无味,却自我感觉很甜。碗里的粥还没见底,被电话打断了。
贺迟远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皱起眉毛。他一脸深沉地接起电话:“喂……好久不见……抱歉,不想去……什么?……嗯,知道了,既然如此,我就去吧……新婚快乐……bye。”
贺迟远挂了电话,叶微因问:“谁啊?”
“你什么时候接过我的电话?”
“啊?”叶微因见贺迟远的样子有些吓人。
贺迟远说:“以后不要随便接我的电话,还有,不要帮我答应什么事情。你是不是代我答应了参加庄雅的婚礼?”
“对啊,怎么了?”叶微因赌气地嘟囔了一句,“旧情人的婚礼不敢参加?哼,难不成你放不下这个旧情人?”
贺迟远愣了愣:“你知道我和庄雅的事情?”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你这么博爱,情史不要太多。”叶微因的语气完全是酸溜溜。
贺迟远哭笑不得:“我和庄雅的关系和那些女人的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叶微因大惊,难道庄雅是他最重要的女人?
贺迟远觉得自己胸闷,忽然很厌倦当初的自己。他不情愿地招认:“我和庄雅订过婚。我爸爸也跟你说过,她是我的初恋。”
叶微因倒吸一口气:“就是她让你颓废了,开始放纵自己游戏人生?她把你甩了,你也别这么想不开啊。”
贺迟远笑了笑,不做回答,只是很认真地看着叶微因。
叶微因被贺迟远那双深邃迷人的认真眼眸看得心神不宁,忙躲开他的眼神,口是心非地说:“我知道你很伤心,我不会安慰你的。来来,继续喝粥。”叶微因又舀了一勺粥送到贺迟远的嘴边。贺迟远微张着嘴,抿了两口,终于开口道:“是我不要她的,我喜欢的是……呜……”
贺迟远还没说完,叶微因用力地把勺子塞在贺迟远的嘴里,白了他一眼:“行了,知道你自尊心强,你听过最好的报复就是比她过得更好吗?到时候参加那个叫庄雅的婚礼,我会帮你的。不用谢。”
“……”贺迟远觉得自己和叶微因完全不在同一个空间内。
贺迟远去上班了,晚上带叶微因去参加庄雅的婚礼。叶微因也找到了自己要干的事情——选漂漂亮亮的礼服!贺迟远给过她一张无限额的银行卡,她一直没用。以前她想,如果和他实在合不来的话,这张卡她会原封不动地还给他。不过现在她要破戒了,她要买一件华丽的礼服,羡煞旁人。
叶微因打扮自己几乎折腾了一天,当贺迟远来接她时,被她的隆重吓了一跳。她穿着草绿色真丝连衣裙,肩上披着纯白貂皮,领口有一颗莹白圆润的超大珍珠,脚踩与长裙同色的细跟高跟鞋。
好看是极好看的,只是不适合身为孕妇的叶微因。
贺迟远面无表情地直接说道:“鞋换了。”
叶微因本以为贺迟远会惊艳,夸她几句,没想到他这么冷淡!细想后,叶微因不禁嘲笑起自己来。她期待什么?她根本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以前的那些女人哪个不是漂亮到极致的?她算什么?
叶微因心里一下郁闷起来,耍起小性子:“不换。”
“你怀孕了,不能穿这么细高的高跟鞋。”贺迟远皱眉道。
说起怀孕,叶微因更是生气了:“你就知道关心孩子,我在你眼里就是生孩子的工具吗?”
“要我说实话?”贺迟远危险地眯起眼睛。
叶微因忽然有些害怕。不知道为什么,贺迟远明明什么都没做,她却害怕他,不敢任性了。若要是换作林暮年,她大概会肆无忌惮吧,根本不知道害怕是什么东西。
这就是一物降一物?
叶微因的语气明显弱了不止一点:“必须实话。”
“你这么矮,长得也不够突出,基因真的不怎么样。你不够资格当生孩子的工具。”
“你!”叶微因被气哭了。
贺迟远见叶微因哭了起来,忙去抱她,叶微因极力抗拒:“我要带着孩子跑路。”
“我还没说完呢。”贺迟远提高嗓门。两人像是被点穴道一般,停止争执。贺迟远伸出手为叶微因擦掉脸上的泪水,眼眸流转,似包着一摊清明的水,柔情万种。他边帮她擦去泪水,边说:“你这么差的基因,我都要你为我生孩子,你说是为什么?嗯?”
叶微因更咽地说:“你想完成爸爸的心愿,怕他又犯病而已。”
“这是其中之一。”
“那还有呢?”叶微因被贺迟远近在咫尺的美貌迷惑了。她从未这么近距离看他,两人的脸之间的距离不过二十厘米。他的睫毛浓密又长又卷,内双的眼尾微微上翘,给人一种不容靠近的距离感。
“还有就是……”贺迟远说话时,吐出的热气吹拂在她的脸上,湿热湿热的。她正在耐心聆听,唇却被贺迟远迅速吻住了。
贺迟远问:“你懂了吗?”
叶微因点头。
贺迟远笑了笑:“不哭了吧?”
叶微因继续点头。
“乖乖换鞋?”
叶微因坚定地点头。
“那去换吧。”贺迟远非常满意地放开叶微因。
叶微因则像是个被刑满释放的囚徒,欢乐地逃之夭夭。在换鞋的时候,叶微因忍不住小声嘀咕:“我要是再不懂就是傻缺了。明显想占我便宜,我当然懂了!”
在她身后一脸笑眯眯的贺迟远或许知道她懂了,就不会笑了。
叶微因以前其实并不是很自卑自己的身高,她觉得自己就比水平线低那么一点点,加上她高跟鞋不离脚,差距感就没那么强烈了。但是此时时刻,穿着平底鞋的叶微因站在挺拔俊朗的贺迟远身边,她觉得自己真的矮到死了……
三十公分的身高差,足足的。
叶微因仰着脖子白了贺迟远一眼:“你没事长那么高干吗?”
“你没事长那么矮干吗?”贺迟远回一句。
叶微因张着嘴,佯装示威的做咬人状:“再说我咬你。”
贺迟远点着自己的嘴唇:“咬这,别放。”
“……”叶微因决定,还是沉默的好。
庄雅和绿洲集团二公子闪婚的消息因为节目播出,传得很广。当初叶微因结婚已经见识了上流社会的结婚场面,所以对如今的奢华,她有了免疫力。
两人进场的时候,跟传统女士挽着男士的手臂不一样,贺迟远是牵着叶微因的手进场的。和他们的婚礼一样,上流社会的人士云集,手持高脚酒杯谈笑风生。一场婚礼搞得跟聚会派对一般。
“贺总。”迎面而来的一位男子,正朝着贺迟远喜笑颜开。
贺迟远脸色一变,淡漠地道:“原大少。”
原大少全名原凯,是绿洲集团的大公子,也就是新郎官的大哥。原凯首先看了看贺迟远身边的叶微因,他也参加了贺迟远的婚礼,自然知道叶微因是什么身份。他礼貌地问:“贺太太,你今天真漂亮。腰真细,你几个月了?”
“已经两个月了。”叶微因微笑回答。
“一点也看不出来。”原凯哈哈大笑。
叶微因附和地笑了笑:“所以可以穿漂亮的裙子。要是能穿高跟鞋就更完美了。”叶微因咬牙切齿地横扫贺迟远。
贺迟远报以微笑,但凡有眼风的人是可以看出笑里藏刀的。
原凯见状,望了望这对夫妻:“你们别秀恩爱了,不知道秀恩爱不得好死吗?”
贺迟远长臂一捞,把叶微因禁锢在自己的身边,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转头问叶微因:“听见没,不得好死哦。”
叶微因余光瞄到正朝他们走来的庄雅,一下子领会出贺迟远忽然的亲密了。要她作秀气死初恋是吗?嗯,贺迟远最好的报复机会来了。她应该帮一帮这个可怜的男人,这个为爱受伤的可怜虫。
叶微因靠在贺迟远的臂弯里,双手抱住他的精瘦窄腰:“只要和你在一起,别说不得好死了,下油锅下十八层地狱都是小事。当然啦……”叶微因娇羞一笑,放在贺迟远腰间的手上移,摸了摸他结实的胸膛,“我更愿意与你化蝶,一起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然后缠缠绵绵到永远。”
贺迟远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原凯彻底无语。
“哥!”绿洲集团的二公子原绍带着新娘庄雅走过来打招呼,当他见到原凯面前的贺迟远,眉毛皱在了一起,他也感觉到握住自己右手的庄雅的手一下子发了凉。
贺迟远和庄雅曾订过婚,他们这圈子里的人都知道。
贺迟远见来人,扯了扯贴在自己身上的牛皮糖叶微因,奈何怎么扯,叶微因就死黏着他。贺迟远的额角青筋突起,对叶微因的这种行为表示很无奈。他和庄雅早就是过去式了,不用这么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吧?
当然他是不知道叶微因之所以黏他秀恩爱,是想帮他报仇。她一直奉行的恋爱报仇方式。最好的报复,就是比她更幸福。
庄雅对贺迟远说:“好久不见,阿远。”
贺迟远笑回:“恭喜你,新婚快乐。”
庄雅瞧了瞧黏在他怀里的叶微因,笑得勉强:“你看起来很幸福。”
叶微因仔细看着庄雅。庄雅的脸和她很相似,属于娃娃脸带点婴儿肥,看起来年龄很偏小。人其实很瘦,也不高,算是小家碧玉类型。她今天穿一件白色洋装,肩上披着雪白的鸵鸟毛坎肩,一身的白,清新脱俗得不得了。
庄雅似乎察觉到叶微因在看她,眼眸转向叶微因,毫无台阶给她下,直接问:“贺太太,我有什么特别吗?你这么看我?不过仔细瞧瞧,贺太太,我们会不会是失散多年的姐妹?我们长得挺像的。”
这话在知情人面前说,大有深意了。新欢与旧欢的正面交锋。新欢与旧欢相似,是什么概念?自然是贺迟远忘不了旧欢,找个类似的新欢替补。说得简单点,庄雅的意思就是叶微因只是她的替身。
叶微因怎么会没听懂庄雅的意思?她咬牙切齿,只想发作,可又找不到一点反驳的机会。
贺迟远淡定地说:“我看着我老婆长大的,有点老牛吃嫩草的嫌疑。呵呵。当年我初遇庄雅的时候,也是这么认为,你们会不会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呢?”
此话一出,不止庄雅脸色大变了。贺迟远这是赤裸裸地维护叶微因,表示叶微因不是庄雅的替身。反而庄雅之所以能得到贺迟远的青睐,都是仰仗着与叶微因的相似。
其他人并不知道,但庄雅一直知道。贺迟远与她分手的理由,她永远也忘不了。他说:“对不起,我们两个并不合适。你抛不开门第的观念,而我也似乎并不爱你。你像极了一个人,一个我以为痛恨心扉其实我很向往的人。”
原来那个人,就是他现在的老婆,叶微因?
庄雅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地划了一刀,她怕自己失控大哭忙抱歉地笑道:“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在转身的那刻,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落荒而逃。
叶微因觉得贺迟远这一招太绝了。她高兴地朝贺迟远挤眉弄眼。贺迟远冷处理她。
叶微因撇撇嘴。忽然,她感觉一股酸劲涌向喉头,干呕了一下。贺迟远这才为之动容,冰冷的脸上露出关切:“妊娠反应?”
叶微因也不太明白,她也便不答了,直接说:“我去趟洗手间。”叶微因便捂住嘴,用她的小短腿小跑入洗手间。
然后,冤家狭路相逢。
叶微因看见庄雅在哭。她彻底愣住了。庄雅见来人是叶微因,连忙擦掉眼泪,吸吸鼻子:“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
叶微因猛摇头,气势明显弱很多:“我可能是妊娠反应,刚才有点想吐,所以才来的。”
庄雅露出“明显不信”的表情。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拿出包里的粉饼开始补妆。她身上的鸵鸟毛坎肩影响发挥,她脱下坎肩,把坎肩直接扔在洗漱台上,继续补妆。
她的洋装是无袖的,叶微因又看到她肱二头肌处的那个刺青了。这次看得清清楚楚,的确是英文字母。leroy,是人名,用脚趾头都能猜出这是谁的名字。叶微因好奇地问:“你很喜欢贺迟远吗?”
在补妆的庄雅顿了顿,后又开始继续补妆。叶微因自顾自地说:“你既然那么喜欢他,为什么不要他呢?因为你的离去,他自暴自弃,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相信爱情了。”
“啪。”是粉饼盒猛关的声音。
庄雅直着身子认真地看着叶微因:“我抛弃他?”
叶微因愣住。
庄雅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冷笑起来:“是,当初我迫于家庭压力跟他提过很多次分手。我是爱他的,但我不能为了他跟家里闹翻。如果他早点说出身份,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他不说,是因为他和爸爸的关系不好,他不想靠他爸爸。”叶微因忍不住为贺迟远解释。
“是啊。他跟我说,他原先以为离了贺家他照样活得好。直到遇见我,他才知道,没有贺家,他什么都不是。”庄雅似乎回到了曾经的记忆里。她讪讪而笑,“他很优秀,如果不是我家给他的打击,或许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天地,他的名字前面不会加上贺氏集团的前缀。”
“不一定。你在音乐方面早有建树,但你的名字依旧有你的富裕家族作前缀。”叶微因在阐述着不争的事实。家族的影响是无法摆脱的,人们看到的都是以大为先。家族是个会发光的庞然大物,哪能那么轻易黯然?
庄雅也不争辩:“古人感慨不生帝王家,如今我也想感慨,莫生富贵家。好多事情都身不由己,就像自己的婚姻,庞大的家族压在身上,由不得你选。阿远如愿以偿,抛开了家族的包袱,娶了你。”
叶微因尴尬地笑了笑。表象害死人啊!
“我在国外的时候听说阿远结婚了,觉得很惊讶。因为阿远说过,他打算一辈子不结婚。他认为自己不具备结婚的条件。”
“啊?他不具备?有车有房有事业,人又长得好,简直典型的钻石王老五。虽然人有点霸道不讲理,但本质还不错的。”叶微因下意识地反驳,待她说完,她发现这全是自己的肺腑之言。原来贺迟远在她心中是这样的人呢。
庄雅落寞地笑了笑:“那时候我也奇怪,他几乎具备了所有结婚的条件,怎么说没有呢?现在想想,终于知道答案了。”
叶微因好奇地看着庄雅。
庄雅说道:“他缺一个想要与之过一辈子的专属爱人。所以在男女关系上,总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他的冷淡不上心,真的很伤人。听人说,现在阿远连风月场地碰都不碰了。你就是他缺的那个条件吧?”
“我不是。”叶微因的声音很弱,明明知道自己的地位,却不愿承认。
“我想要阿远参加我的婚礼,是为了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显然,我的机会破灭了,你们很相爱。”
那是作秀给你看的!叶微因很想说。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不想让庄雅知道真相,好似害怕她会跟她抢贺迟远。叶微因得知自己有这等心思,自己都吓了一跳,贺迟远有什么好的?总嫌弃她,而且还是花心大萝卜!但好像除了这些,没有其他了。他待她很好,她早就感觉到了。
“我先出去了。”庄雅觉得自己和叶微因没什么好聊的,打算出去。
“等等。”叶微因忽然叫住庄雅。庄雅回头,等待叶微因说话。
叶微因酝酿了下胆量,觉得膨胀得差不多了,问道:“你手臂上的刺青,可以去掉吗?”
庄雅似乎料不到叶微因会提出这个要求,微微愣了下。忽然,她笑了起来:“你真是个小气的女人。我会去掉的。”
然后庄雅离开了,留下脸涨红的叶微因在自我嫌弃。这么无意义的请求是她要求的吗?真不敢相信。
整理好自己,叶微因也出了洗手间。结果一出来,就见到在门口抽烟的贺迟远。贺迟远见叶微因出来了,猛吸了两口后,才掐灭了烟头。叶微因咳嗽了两声,不禁抱怨:“你吸烟有瘾?”
贺迟远愣怔:“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学的,快七八年了,应该是一种习惯。”
“吸烟有害健康。而且我怀孕了,你戒了吧。”叶微因靠近贺迟远,往他身上猛嗅好几下,嫌弃地甩甩手,“一股烟草味。”
贺迟远只是笑,拉着她的手:“现在怎么样?还难受吗?”
叶微因摇头:“好很多了。”
贺迟远点了点头,目光飘向外边:“走吧,婚礼要开始了。”
“好。”
婚礼无非就是一种仪式,和叶微因的那场婚礼并无什么区别,致辞、誓言、秀恩爱,然后是宴席。走个过场而已,加之和庄雅的矛盾已被她解决,叶微因自然也就没怎么用心秀恩爱,单独行动,专心品尝各种美食,完全忽视贺迟远。
贺迟远走到她身边,咳嗽两声:“你不作秀了?”
叶微因抬头奇怪地看他。
“秀恩爱。”贺迟远别着脸看向别处。
“需要?”
“嗯。”贺迟远继续不看她。
叶微因细想一下,觉得贺迟远是有道理的。她放下手中的餐盘,亲昵地挽着贺迟远的手臂,身子往他身上靠。贺迟远感觉到手臂处传来温软的触感,脸不禁微红,嘴角大大的上扬。
“还得更亲热点。”贺迟远继续不看她,在发号司令。
叶微因直接双手抱住他的腰,“这样?”
“单手拦着我的腰吧。”
“哦。”叶微因照做。
身高差的原因,贺迟远很协调地揽住她的肩膀,把她护在臂弯下。贺迟远很满意这种亲近,微笑道:“打完招呼,我们回家。”
“回家教我做甜品,这里的甜品还没你做的好,差远了。”叶微因一点都不抗拒这种亲密反而理所应当地撒娇起来。
“好的。”贺迟远报以微笑。
站在台上的绿洲集团二公子原绍,把台下的叶微因和贺迟远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他嘲讽地看了看同样看两人秀恩爱的庄雅:“心痛吗?”
庄雅白了他一眼,“这是对老婆说的话?”
原绍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这种门第上的联姻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就行了,你不会当真吧?我们这个圈子的规矩,你不懂?”
庄雅不怒反笑:“当然懂,原二公子。”
原绍也笑了。这种有默契的共识,识相的都懂,无须多加提醒。
【2】
叶微因开始有妊娠反应了,而且很严重,每次吐完,她都感觉自己已吐了黄水,胆很疼。她的胃口更是差到一定的程度,一天一小碗米饭已是最大限度。这样的日子折腾了七八天,贺迟远终于看不下去了,每天中午回家亲自下厨给叶微因做饭,迎合她的胃口做。
都说孕妇难伺候,一会一个样,变化多端。昨晚说好要吃三黄鸡,等第二天贺迟远中午回家买了鸡,叶微因不想吃鸡了,改成想吃牛肉了。贺迟远又不得不再去一趟菜市场。多亏贺迟远从小独立惯了,烧菜做饭手到擒来,叶微因完全不用插手。
叶微因被贺迟远像祖宗一样供奉着,这妊娠反应神奇般地被治愈了。但叶微因耍了坏心眼,觉得凌驾于贺迟远之上特别爽,乐在其中并且无可自拔。
早晨叶微因起床,发现天灰蒙蒙的,忆起天气预报上说今天傍晚会下雪。她出卧室的时候,闻到了她昨天向贺迟远“请求”的芹菜鸡丝粥的香气。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正巧贺迟远端着石锅从厨房走出来。
“起来了?刚好,趁热吃。”如往常一样,贺迟远的表情是淡淡的。
叶微因走到餐桌旁,拉出椅子坐下,拿起勺子就开吃。
贺迟远把卷在手肘的袖子拉了下来,穿上大衣,不忘嘱咐道:“我中午大概12点半会到家,你要是饿了,牛奶充饥,别吃垃圾食品。”
叶微因也像往常一样回答:“一路小心。”
贺迟远嗯了一声,开门离去。
叶微因则悠闲地吃着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米虫生活不要太美好!
九点四十左右,叶微因接了一个电话。是她甜品店里的包工头打来的。最近她的店在装修,包工头说她预定的那一批灯泡被工人不小心打碎了,问她怎么办?叶微因问他是哪种灯泡,包工头描绘得不清楚,叶微因打算亲自去看一看。
叶微因向来怕冷,每年冬天都比别人穿得多,这次更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居然穿上了毛线裤,臃肿不说,行动都不太方便。出了门她就后悔了,但又懒得回家再折腾一次。等她坐着出租车到达自己的店铺,乍一看,她还是蛮惊喜的。
她一直梦想着开一间属于自己的甜品店,她戴着厨师帽,穿白色围裙,听着烤箱出炉的叮铃声,然后微笑着品尝自己做的烘焙。
心想事成莫过于幸福的至高点。
她忽然觉得自己幸福极了,无论事业还是婚姻……想到这些日子贺迟远的无微不至,她非常满意。她曾经期盼的生活不就是这样吗?
包工头见叶微因来了,搬来一个大纸箱,十分难过地说:“这一批灯泡几乎都碎了。”
叶微因打开箱子,准备用手拨两下,被包工头制止了:“别碰,小心会伤手,而且里面的荧光粉有毒。”
叶微因乖乖地收了手,抖了抖箱子,看看哪些碎了好补货。看完之后,她问包工头:“壁灯和会客厅的照明灯都碎了,吧台和前景灯都还好吧?”
包工头愣了愣,然后点了头。
叶微因说:“那你先把吧台和前景灯装好。”
包工头叫来工人,照着叶微因的话交待了手下的工人。叶微因又去厨房看了一下,里面的装修基本达到了她的要求,她忍不住表扬跟在她身后的包工头:“干得不错,我很满意。”包工头知道顾客是上帝,更知道眼前这位主有多大的靠山。他听了夸奖自然乐:“满意就行。以后有什么活,记得联系我。”
叶微因笑着点头。她的目光随意一瞥,透过厨房的透明玻璃瞧见工人在安装灯泡。那个安装位置的灯泡明明全碎了,再仔细一瞧他手里拿着的灯泡,叶微因整个人都懵了,他手里的那个灯泡是直接和电线相接的,拆下来会很麻烦。而且,他们现在安装的地方又是会客厅,灯泡使用率太高,很容易坏。若真是让他安上去了,以后这换灯泡就是个大麻烦。
叶微因急得叫了起来,但房间里装修声太吵,工人没听见她的喊声,仍在继续工作。她慌慌张张地往外跑,想要去阻止那个工人。地板上放着各种装修材料,她没留神,被一根露出一角的木头绊了一下。她本就穿得臃肿,行动不是很方便,于是脸朝地面,十分笨重地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跟在她身后的包工头连忙扶起叶微因,赶紧问道:“摔着没?”
叶微因皱着眉,只觉得肚子一阵绞痛,下体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往外流。她懵懵懂懂地说:“我肚子有点疼,下面好像在流血。”
包工头虽然不是女人,好歹也是过来人,一听感觉不对,忙不迭说:“甭叫救护车了,那龟速还没我快,我送你去医院。”
叶微因凝重地点点头。她顺便掏出手机给贺迟远打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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