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狙击生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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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体校射击队的时候,看过教练的一本书。”韩光说。严林问:“什么书?”

    “marinesniper,charlesw.henderson著作。”

    “国内没有正式出版,你在哪儿看见翻译版本的?”严林有点儿意外。

    “报告,是教练出国时候在美国书店买的。没有翻译版本,我看的是原版。”

    严林愣了一下:“你看得懂原版?”韩光说:“是。”所有队员都在看韩光。

    “你在哪儿学的外语?原版使用了大量美军的军语,一般的高校外语老师都看不明白。”严林说。韩光说:“报告,我祖父解放前毕业于清华大学,后在美国留学,1949年回国参军。1951年参加抗美援朝,一直在作战部队,后来抽调去做了板门店谈判代表团的翻译,他退休以前从事军事外事工作。我看不懂,请教了他。当时他刚退休,有时间辅导我。”

    严林点点头:“我还以为泄密了呢,这本书总参组织专家翻译,只在极小范围内进行了普及。以后你们每人都会有一堆类似的情报资料,会专门给你们组织学习。入列。”

    韩光入列,站好。严林说:“你们不知道这些,我很遗憾。这也不能怪你们,因为责任不在你们,在你们所在的部队。我们的军队打得赢任何一场对外战争,但是有一个习惯非常不好——狗熊掰棒子,捡起来一个丢一个,非得等到再打仗的时候,才知道翻起来以前的经验临阵磨枪。就拿狙击战术来说,抗美援朝时期就有张桃芳——我不客气地问,你们几个人知道张桃芳——韩光你不用回答。”韩光不吭声。其余队员还真的不知道。

    蔡晓春眨巴眨巴眼,说:“狙击兵岭。”严林看着蔡晓春:“看来你知道,说说你知道的。”

    蔡晓春出列:“报告!张桃芳,志愿军24军战士,曾经在金化郡上甘岭狙击战中歼敌214名,创造了朝鲜前线我军冷枪杀敌的最高纪录。美军将当地称之为狙击兵岭,表示对他的敬畏。”严林点点头:“你也算有点儿意思的,什么时候知道的?”

    “报告,我初中的时候在图书馆看的。也就是从那天起,我立志成为狙击手!”

    “入列吧。”蔡晓春入列,跟韩光站在一起。

    严林意气风发:“广义的狙击手的历史,可以上溯到数千年前。”他拿着一把85狙击步枪说,“当天下无敌的阿喀琉斯在特洛伊城门前耀武扬威的时候,城墙上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射出了一支冷箭,射中了他的脚踝命门!这位古希腊传说中的头号英雄就这样凄惨地死去了!——这是第一次关于狙击手的记载,知道这是哪个作家的哪部作品吗?”

    面前的集训队员们一脸茫然。他笑笑看韩光:“你说。”

    韩光出列大声说:“报告,古希腊《荷马史诗》,描述的是神箭手帕里斯。”

    严林点点头:“入列。我今天开始让你们学习狙击手的历史。有什么意义呢?是为了培养你们作为狙击手的信念感和自豪感。成为一个真正的狙击手,不光是枪要打得好,还要具备狙击手的文化,有着坚强的信念感和自豪感——为什么?因为你们要面对的是无止境的孤独、寂寞、疲劳、恐惧、寒冷、炎热,要面对的是内心深处杀人后的巨大折磨,因为我们虽然是国家机器,但我们也是活人,活人是有思想的——你们见到枪爆头以后,是什么感觉呢?而你们未来作为特种部队的狙击手,其中的主要任务就是去爆人头或者射击心脏等要害部位。你们靠什么去战胜这些?——靠信念、靠信仰、靠狙击手自身的荣誉感和自豪感。这就是狙击手的文化,而我将中国特种部队狙击手的文化概括为——‘刺客’。”

    队员们静静听着。严林继续说:“什么是‘刺客’?司马迁的《史记》中专门写了一章《刺客列传》——‘刺客’的精神实质是什么?‘侠之大者,谓之刺客’!为了一句承诺,可以赴汤蹈火,付出性命亦在所不惜!仅仅一句承诺,就要披荆斩棘,一往无前!——忠诚、勇敢、顽强!并且具有侠义之心,绝不滥杀无辜!有着坚不可摧的信念感和使命感,这样的精神实质足以战胜一切困难,去完成自己的承诺!”韩光神情冷峻地听着,蔡晓春则显得有些激动。严林的声音变得高昂起来:“所以,只有最好的狙击手才能称之为‘刺客’!”……

    严林和韩光对视着,都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良久,严林躲开他的目光,喝了一口酒。韩光问:“为什么不说下去了?”严林叹息:“不想再提过去的事情了。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回忆总是痛苦的。”韩光说:“那是你的尊严和光荣,是你生命的辉煌。”

    严林把酒瓶子摔出去,酒瓶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然后着地,“啪”,碎了。严林苦笑:“看见了吗?”韩光说:“看见了。”严林问:“看见了什么?”

    “抛物线——你曾经用这个给我们讲解弹道飞行的原理。”

    “那时候我熟悉子弹的轨道,但是还没想过人生的轨道——人的一生就如同发射出去的子弹,走的是一条抛物线,到了最高峰就该下滑了。最完美的人生,就是在最高峰与什么东西撞击,然后粉身碎骨——“啪!”人生就在最辉煌的时候终止。”严林苦笑,“遗憾的是,我是在我的人生轨道开始下滑的时候,才明白这一点。”

    韩光看着他:“一天是狼牙,终生是狼牙。”

    严林笑笑:“是我教给你们的话。”

    “对,我记着,记在心里,刻在骨子里。”

    “你就没有怀疑过我的话吗?”

    “那时候我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那你现在呢,不是军人了?”

    “我是刺客。”韩光说。严林默默看着他。严林说:“侠之大者,谓之刺客——也是你教给我们的。”严林苦涩地一笑,重新起开一瓶酒大口喝着。他放下酒瓶子,嘴上的啤酒还在流淌:“山鹰,你有没有想过,我说的话也可能会变。”

    “无论你怎么变,山鹰还是山鹰。你教给我们忠诚,我会一直走下去。”韩光默默看着他,喝了一口酒。严林苦涩地笑了,这笑逐渐变得凄惨,变成了哀号……

    9

    唐晓军站在门口的警车前,打量着狼牙特种大队门口的哨兵。戴着黑色贝雷帽的两个哨兵目不斜视,手持95自动步枪虎视眈眈。唐晓军上前说:“同志……”哨兵面无表情地说:

    “请您退到警戒线外。”唐晓军苦笑一下,退出警戒线:“我是滨海公安局的,跟你们大队联系过,我……”门内一阵汽车响,敞篷勇士高速开出来,停在门口。哨兵行持枪礼。副大队长萧剑林翻身下车,还礼。唐晓军看着萧剑林:“同志,我是滨海公安局的,我叫唐晓军……”

    萧剑林敬礼:“萧剑林,中国陆军狼牙特种大队副大队长,也是026特别突击队队长。你的情况,我们已经知道了,大队长在等你。上车吧。”唐晓军上车。车掉头进入大队。大队营区很整洁,不时有战士穿越,举手敬礼。车一路狂飙,在训练场上掀起滚滚黄尘。穿着迷彩服、戴着黑色贝雷帽的战士们扛着步枪,列队从车旁跑过,口号声惊天动地。唐晓军睁大眼好奇地四处看着。萧剑林从前面回过头:“这段时间训练比较紧张,因为有两次重大的演习要我们参加。但是你们反映的情况我们领导很重视,所以要我具体负责这件事情。如果你有什么想法或要求,可以跟我们大队长提出来,他如果批准了,由我执行。”

    唐晓军说:“谢谢了。不过,我想知道,你们的狙击手在哪里训练?”

    “我说过了,你可以跟我们大队长提要求,他批准了我执行。”萧剑林说。唐晓军问:“狙击手的训练很保密吗?”萧剑林笑笑:“不是很保密,是非常保密。我这个级别的军官,无权让你参观狙击手的训练。”

    “韩光是你的部下?”唐晓军换了话题。萧剑林点点头。唐晓军又问:“他在你们部队算是什么水平?”萧剑林的笑容消失了:“他是我所见过最好的狙击手。如果不是你们恳求,我是不会放他走的。”唐晓军不说话了。萧剑林转头过去:“我想八九不离十是由我带队处理韩光。我把最好的狙击手给了你们的特警队,不是想让我自己去清理门户的。”

    “我明白。”唐晓军说。萧剑林顿了一下:“所以最好在我动手以前,你们给我全部的证据,这样我心里能够舒服一点儿。”唐晓军不敢再说话。

    车开过古朴威严的营区,停在办公楼门口,两人下车进去。萧剑林站在大队部办公室门口高声说:“报告!”

    “进来。”萧剑林进来,站到一边背手跨立:“客人来了。”王大队长从文件后面抬起头站起来,对走过来的唐晓军伸出右手:“你好,一路辛苦。”

    “大队长,你好。”唐晓军脸上已经恢复血色。

    “情况我大致都知道了。”王大队长脸上没有表情,“你说说,需要我们部队做什么?”

    “时间紧迫,客套话我就不说了。还有一些新的情况,我需要了解。”唐晓军拿出笔记本电脑打开,“这是国际刑警组织发来的资料,我选择出来的。这个人和你们部队也有关系。”

    “蔡晓春?”王大队长只看了一眼,也没惊讶。

    “对,我想他可能在这一系列事件当中起关键作用。”

    王大队长看萧剑林:“都是你的兵,这些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带唐队长去狙击手连转一转,介绍一下他们的情况。唐队长有什么要求的话,你报告我。”

    “是。”萧剑林敬礼,带着唐晓军出去了。突击车载着唐晓军开出大队部办公区,往山上疾驰。车上,萧剑林把资料还给唐晓军:“蔡晓春的情况你差不多都知道了,这些情报是真实的。你还想知道什么?”唐晓军问:“他跟韩光是什么关系?”

    “他们原来在一个连,还在一个排。韩光是那个排的排长,蔡晓春是副排长。他们是一个狙击手小组,韩光是第一射手,蔡晓春是第二射手,也就是观察手。”

    “什么连队?”唐晓军问。萧剑林说:“狙击手连。”

    “一个连都是狙击手吗?”唐晓军好奇地问。萧剑林说:“对。入选者都是精选出来的枪手,我们把他们培养成为第一流的狙击手。集中编制和训练,主要是为了培养高级的狙击手种子教官和人才,在作战的时候,他们会加入其余分队一起行动。”

    “蔡晓春怎么会去国外当雇佣兵的?”

    萧剑林想想说:“有很多原因,我想最主要是他自身的原因。”

    “什么原因?”唐晓军问。萧剑林回答:“他的性格——性格决定命运。”

    唐晓军不解地看着萧剑林。萧剑林说:“他们都来自b集团军特种侦察大队,一个排。来之前,韩光就是排长,蔡晓春是他的副排长。我是首届狙击手集训队的队长,对他们俩以前的情况就有所耳闻。他们是一对拆不散的冤家对头。”

    “一个干部,一个士兵,能成为冤家对头吗?”

    “那是军外人的通常看法。在军队内部,尤其是特种部队……军衔只是一个符号,更重要的是你有没有本事。特种部队是强者为王的天下,没本事和没脑子的一天都待不下去。”

    “韩光和蔡晓春,到底谁的枪法更好?”

    萧剑林苦笑:“这个问题,好像就是问黄药师和欧阳锋谁更厉害一样。单纯就枪法来说,两个人其实难分伯仲。蔡晓春达不到韩光的高度,主要是输在性格和心态上。”

    “蔡晓春不如韩光沉稳老练吗?”唐晓军问。萧剑林说:“不是这方面。沉稳和老练是可以随着经验的增多,养成狙击手所需要的心理素质的。他们性格的差异,是先天的。”

    “我还是不太明白。”唐晓军疑惑地问。萧剑林解释说:“这样说吧,蔡晓春的军事素质非常好,文化底子也不错,但是我们一直没有提拔他做干部,为什么?因为我们很了解他性格上的缺陷。韩光转业到你们特警队以后,蔡晓春就成为代理排长,顺理成章他应该提干成为排长,但是我们派去一个新的排长,他的提干报告也被搁浅。”

    “为什么蔡晓春不能成为排长呢?”唐晓军不解。萧剑林说:“这就牵涉部队的通盘考虑了,他不适合做分队主官。他虽然军事素质过硬,在战士们当中威望也不错,但是过于自我。虽然特种部队在敌后活动,指挥官要善于下决定,但是得有个尺度。为了完成任务,不惜一切代价,这是必然的;但不是说在不必要的时候,还要不惜一切代价。”

    唐晓军思考着:“你是说,他会不在乎队员和平民的伤亡?”

    萧剑林不说话了,他又想起了当年的蔡晓春……

    西南边境,界碑默默矗立。一个山民在放羊。山坡上,蔡晓春举着85激光测距仪:“730米,一个放羊的老头,10点钟方向。看起来不会是目标。”韩光趴在他的身边,调整88狙击步枪的瞄准镜:“注意观察,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疑点。”

    蔡晓春放下激光测距仪:“这里距离国境线太近了,我们潜伏的地点控制的范围只有这么大。上千公里的边境,我们的目标从哪里都可能入境,我们不一定能抓住他。”

    韩光还在寻找:“我们只能相信情报是准确的。我们只是执行者,不是决策者。”

    蔡晓春又拿起激光测距仪:“希望搞情报的那些人不是猪头吧,已经一天一夜了。”

    韩光转移自己的狙击步枪瞄准镜:“那个老头,昨天就来了吧?”

    “来了,还是在那个位置。待了两个小时,往村庄的方向去了。”蔡晓春说。韩光突然问:“昨天有多少只羊?”蔡晓春愣住了:“多少只?没数。”韩光看着那群羊:“好像没今天多。”蔡晓春拿起激光测距仪:“好像是——这说明什么?”

    “说明羊可能不是他的,他借的。他是望风的。”

    蔡晓春紧张起来,调整激光测距仪:“他的神态不像是老头。”

    韩光在仔细观察,老头脚步稳健,右边胳膊一直垂着,衣服里面有东西若隐若现,他细心观察着——是一支冲锋枪的枪管:“抓住他了,他是枪手,一支56-1冲锋枪。”

    蔡晓春急忙报告:“啄木鸟,这里是秃鹫。10点钟方向,放羊的老头是枪手。完毕。”

    “啄木鸟收到,你们注意监视。山鹰,如果行动开始,解决他。完毕。”耳麦里是萧剑林的声音。韩光说:“山鹰收到,完毕。”

    另一条山路上,伪装着准备出击的特种兵们潜藏在路边的灌木丛当中。赵小海拿着望远镜观察。机枪手在旁边,架设着88通用机枪。一队马帮远远走来,正缓慢接近边境。蔡晓春举着激光测距仪:“我看到他们了!”韩光嚼着口香糖举起狙击步枪:“啄木鸟,这是山鹰。马帮在靠近边境。完毕。”萧剑林的声音通过电波传来:“汇报方位,具体参数!”

    蔡晓春汇报着:“11点方向,距离2100米。7匹马,满载毒品和枪支,武装人员10人。完毕。”

    “跟情报提供的一样,我们准备动手!”

    韩光对着耳麦:“我们抓住眼线。”蔡晓春立即转向山民。韩光“哗啦”拉开枪栓,眼贴在瞄准镜上,调整焦距。马帮走过界碑,走过灌木丛,走过队员们警惕的眼前。萧剑林目不转睛,握紧武器:“准备……”赵小海持枪。机枪手架起机枪,隐藏在灌木丛中的队员们握紧了步枪准备出击,都是杀气腾腾。马帮全部进入边境。萧剑林怒吼:“干!”韩光扣动扳机,放羊的山民刚刚拿起藏在衣服里的冲锋枪,就被一枪打倒。他迅速掉转枪口:“汇报目标排序。”蔡晓春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我在观察。”

    萧剑林持枪冲出去,赵小海紧随其后,队员奋勇前进。马帮被打个措手不及,四散着举起冲锋枪。萧剑林高声喊:“留下我们要的人!”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撞倒一个大胡子,把他压在身下。大胡子拼命抽出手枪对准自己的脑袋。萧剑林举起枪托,直接砸在他的手腕上,大胡子惨叫一声,手枪脱手。萧剑林举起枪托,又一下砸晕了他:“1号目标控制!”

    赵小海正面对着一个小胡子冲过去,小胡子拔出手枪,对着赵小海就开枪。子弹打在赵小海的防弹背心上,他仰面栽倒。韩光的枪口已经掉转过来,他瞄准小胡子的右手手腕,果断开枪射击。砰!小胡子的手腕被打断,手枪脱手。赵小海爬起来,顾不上揉疼痛的胸口,一个鱼跃扑倒小胡子:“敢对老子开枪?!”他举起枪托就是一砸,砸在小胡子断了的手腕上,小胡子惨叫一声。赵小海抓着他使劲拽起来:“2号目标控制!”

    头目冲向界碑。萧剑林举起枪,却发现射程不够:“狙击手!3号目标跑向边境!给我制止他!”韩光掉转枪口,蔡晓春报告具体方位:“方位东南,距离228,横向运动。”韩光瞄准头目飞奔的腿部,扣动扳机。“砰!”子弹打在头目刚跑过的土地上。头目连滚带爬,跑向界碑。韩光再次举起枪。“砰!”头目腿部中弹,一下子栽倒。他爬起来,踉跄着继续跑向界碑。后面的特种兵们在飞奔,但是显然速度再快也很难在边境内追上他。韩光稳定呼吸,再次瞄准目标。头目面前就是界碑,他欢叫着扑向界碑。“砰!”头目肩膀中弹,巨大的冲击将他带倒,他惨叫一声,在地上滚着爬向界碑。韩光还在瞄准。头目伸出右手,抓住了界碑。他努力爬着,企图把身体滚过界碑。“砰!”“啊——”头目惨叫一声,他右手的两个指头被打掉了,举着手恐怖地喊。他的左手已经出了界碑,特种兵们正快步冲过来。“砰!”韩光又是一枪。头目的左手手腕中弹,他惨叫着,这次身体都在边境以内了。萧剑林一个箭步冲过来,几个特种兵拉住他的腿就使劲拽。他绝望地叫着,终于被特种兵们按住了。韩光透过瞄准具冷冷地看着:“一个手指头都不会让你出边境!下辈子投胎,别贩毒了!我们撤!”

    蔡晓春已经收拾好器材:“换了我,一枪他就跑不了了!”

    韩光笑笑:“下次换你,我去跟啄木鸟说。”

    蔡晓春抬头笑:“不用你说,我会让他选我!”

    韩光无奈地苦笑:“你这个脾气啊!什么时候能改改!”

    两个人起身往下跑,跟着突击队带着俘虏登上了直升机撤离。

    直升机在空中飞行。机舱内,卫生兵在给受伤的毒贩急救止血,毒贩痛得大呼小叫。赵小海已经脱下防弹背心,在看自己胸口的青紫时,听着不耐烦了:“待着!好好地叫唤什么?疼啊?早干吗去了?你贩毒的时候不知道今天会疼啊?老子都不喊疼,你们喊什么疼啊?忍着!”没受伤的毒贩用清晰的汉语说:“我要喝水。”萧剑林愣了一下:“你的普通话说得不错啊?在哪儿学的?”毒贩是个小胡子,语调清晰地说:“我在北京上的大学,我要喝水。”

    萧剑林看看队员们:“给他喝水。”赵小海摘下自己的水袋,把吸管塞入他嘴里。小胡子“咕咚咕咚”地喝着。喝完了,队员把水袋丢在他脚下:“这个我也不要了,你路上喝吧。”小胡子冷笑一下:“谢谢。”赵小海鄙夷地说:“别谢我,你谢我,我晚上做噩梦!”

    “你是狙击手?”小胡子看赵小海的狙击步枪和身上的吉利服。赵小海瞪着他:“是啊,怎么着?”小胡子咬牙切齿地说:“我们最恨狙击手,抓住以后都是砍头!但是你给我水喝,所以我不砍你的头!我会活埋你!”

    赵小海怒了:“大爷的!”他举起枪托就要砸过去,萧剑林一把拉住他:“注意政策!他现在是我们的俘虏!”小胡子冷笑:“你们都会死的,我大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赵小海气得恨不得一拳打死他,萧剑林把他拦开了:“得了,得了,你跟疯子较什么劲啊?待着吧,别节外生枝了!”

    小胡子看着萧剑林:“你是萧剑林少校。”萧剑林愣了一下:“你还知道什么?”小胡子笑笑:“我看过你们的资料——赵小海中尉……”萧剑林跟赵小海对视一下,都看小胡子。小胡子转向韩光:“你是韩光少尉,狙击手,山鹰,‘刺客’。”萧剑林冷冷地说:“你们的情报工作做得不错,不过也逃脱不了上刑场的命运。知道这些又能改变什么呢?你们还不是一进来就被我们给抓了?”

    “会有人要你们的命!”小胡子怒气冲天地说。队员们都看他,又看萧剑林。萧剑林用眼神制止队员们的冲动。蔡晓春走过去,蹲下:“知道你爷爷是谁吗?”

    “你?”小胡子仔细想想,“不入流!没看过你的资料!”蔡晓春拔出匕首,放在小胡子的脖子上。萧剑林怒吼:“秃鹫!”蔡晓春的匕首在小胡子的脖子上轻轻游走,小胡子面不改色。蔡晓春轻轻用力,匕首的尖端开始渗血。萧剑林高喊:“把他拉开!”

    赵小海抱住了蔡晓春,蔡晓春怒吼:“松手!不然我捅死他!”

    赵小海怒吼:“秃鹫,你难道想陪着他坐牢吗?!”

    蔡晓春冷冷地说:“副连长,我心里有数!你们都别管!”

    韩光抓住赵小海:“放手吧,我了解他。他真的会捅进去的。”赵小海慢慢松开手。

    蔡晓春看着小胡子,匕首带着一道血印子慢慢滑到他的耳朵下面。小胡子还是盯着他,但是脸色变白了,嘴唇也在微微颤抖。蔡晓春的匕首停在他的耳朵后面,刀刃对着耳朵:“只要遇到一个气流颠簸,你的耳朵就没了。”他的目光很冷。

    小胡子鼓了鼓气说:“你想违反你们的纪律吗?”

    蔡晓春继续说:“知道耳朵没了什么滋味吗?我15岁的时候,有一次在街上打架,他们用棍子打我,我捡起街边烧鸡摊的一把菜刀,砍伤了他们6个。其中一个,耳朵被我砍掉了。我去年回老家探亲见到他,他还是少一只耳朵。”小胡子的嘴唇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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