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他没有想到自己刚才所说的那些东西,竟然没能打动陆江初。 也是了,对于陆江初而言,她最在意的是她母亲的事,笑脸死后,组织里的其他人好像和陆江初并没有仇。 闻安东彻底绝望了,他感受到鲜血流出之后,身子逐渐发冷的感觉,恐惧成为了他此刻唯一的情绪。 或许过了一秒,又或许过了一个世纪,闻安东睁开眼睛,他惊讶地发现,尽管脖子上的伤口仍在疼,但他却还没有死!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陆小姐放过了他? 闻安东满眼惶恐,陆江初对他说道:“我看你脖子里面没芯片,便给你安装了一个,对于这种东西想来你很熟悉吧。 不要想和我讨价还价,如果你能够不隐瞒我,好好说实话,我就让你只是去做几年牢,毕竟你不过是个从犯。 但是如果你敢那样,我保证,你会是那群人中死得最惨的那一个。” 陆江初说话的时候,拿着那把沾有闻安东血液的刀,在闻安东脸上漫不经心地拍了几下。 她的声音很温柔,温柔得就像在对情人说话一样,但是闻安东却感觉寒到了骨子里。 他不顾自己脖颈还有伤,点头的幅度很大。 只因为他说不出话,闻安东只有这样,才似乎能够表现出对陆江初的恭敬。 只是这样未免太疼了,点头的时候会牵动伤口,闻安东感觉眼前一阵阵发黑。 而此刻,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的斯科特,怒骂道:“你之前不是在我面前表现得很了不起的样子吗?怎么到了陆小姐面前就这样了!” 纵然知道场合并不合适,闻安东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听斯科特的话他就知道,斯科特明显还没有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情况。 闻安东的感觉是正确的,斯科特晕倒之前最后的记忆,是自己被一群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人袭击了。 他此刻看见陆江初,因为对陆江初的爱慕,导致斯科特对她有一种盲目的信任,竟以为陆江初是来救自己的。 但是很快,斯科特就不得不面对现实。 在发现他醒来之后,陆江初给了身旁的手下一个眼神。 那手下立马就懂了陆江初的意思,他上前将好不容易挣扎着坐起来的斯科特,又一脚将斯科特踹到了地上。 然后他的脚直接踩在了斯科特头上,手枪指在了斯科特的心脏位置,他冷声说道:“江初小姐有话问你。” 斯科特这时候认出,陆江初这个手下,竟然就是刚才袭击自己的人。 斯科特又回想起,这段时间自己的遭遇,这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个在幕后破坏了他一切计划的人,竟然是他爱慕的陆江初。 这个现实将斯科特砸得晕头转向,他下意识不愿意相信。 而陆江初才不管斯科特的想法,她指着地上笑脸的尸体,问道:“这人就是那个为你工作的,称号是‘酒保’的人吗?” 斯科特看着面无表情的陆江初,只觉得愤怒至极,根本就不愿意回答。 陆江初能惯着他吗? 当然不能! 感受到陆江初不耐烦的态度,那个踩着斯科特的手下,就直接将枪上了膛,重新又指在了斯科特的胸口处。 死亡的阴影一下子将斯科特笼罩,斯科特原本是想硬气一些的,但是最终他还是没有骨气继续坚持下去,只能松口道:“那人……那人就是酒保……” 说完这句话,斯科特抬头看向陆江初,希望能在陆江初眼中,看到一两分对他的动容。 但是陆江初的眼睛,却仍旧寒如冰霜。 斯科特发现每一次,他见到陆江初时,陆江初都是完全不一样的样子。 他见过温柔知性的她、飒爽强势的她、好奇天真的她…… 此刻,也见过了,冰冷如雪、犀利如刀的她。 这让斯科特突然感觉到一股莫大的悲哀,他悲哀于自己,竟然到了这种地步,还是会为陆江初心跳加速。 明明这个女人将他推到了万劫不复的境地,他却没有办法说出一句责怪她的话。 陆江初从斯科特那里再次确认死亡的人的身份后,她当着斯科特的面,报了警。 她在电话中举报了斯科特制毒、贩毒的事情,然后留了几个人守住斯科特,陆江初便转身离开了。 当然,陆江初走的时候,并没有忘记让人带走那具尸体。 斯科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陆江初越走越远,他突然笑出了声。 他的笑声悲哀而凄凉,满是对自己的嘲弄。 斯科特以前坏事做尽,因为有人庇护的缘故,从来没有付出什么代价。 有很多人都骂他,说他以后一定会有报应。 但是对斯科特而言,那种玄乎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有呢?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那个被上天厚待的人,正因为被厚待,他才能够坏事做尽,却仍旧活得潇洒肆意。 但是此刻,看着陆江初离开的身影,斯科特才明白。 他不是没有受到报应。 陆江初就是他的报应。 他对陆江初的感情,在陆江初眼中,甚至连可利用的工具都算不上。 她恶心他、鄙夷他,然后狠狠地毁掉了他。 她毁掉了他一切的努力,也毁掉了他东山再起的希望。 “但是”,斯科特的笑声突然止住了,“但是到现在,我仍旧没办法怪她。” 对于斯科特的想法,陆江初并不关心,她不在乎一个人渣会怎么想。 此刻其实都挺晚的了,但陆江初还是说道:“我们回国吧,带着这位笑脸先生,还有闻安东一起。” 严嵇点头:“私人飞机我已经准备好了,安保那边也已经完全买通,带笑脸回国没有问题。” 陆江初沉默了好一阵,等到上车之后,她才突然开口,对严嵇说了一声:“谢谢。” 面对陆江初的谢意,严嵇伸手将她揽入了怀中。 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似乎是知道陆江初此刻感觉并不好受,严嵇就像哄着她,就像在哄一个小朋友一样。 陆江初被严嵇抱住的时候,身体僵硬的那么一瞬,但是她终究没有过于抗拒,就这样,两个人相拥了一会儿。 他们俩都很安静,谁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有一种让人舒适的氛围,如同涌动的音符一般,静静在空气中流淌。 陆江初难得地感觉到,她的大脑安静了一会儿。 这些天,许多事情让陆江初应接不暇,她很难感觉到有哪一刻,自己内心是安静的。 但是,真空的状态很容易被破坏,陆江初也只是安静了那么一小会儿,然后更多的念头就又涌了上来。 每一个念头背后,都代表着一件未完成的事,以及一种被忽略的感受,它们叫嚣着,想要赢得陆江初的注意力。 而陆江初,只能一步一步来。 她想,她回国之后,一定要和傅长嶙见一面。 因为傅长嶙是他们之中唯一一个见过笑脸的人,他能够通过骨骼状态判断,陆江初即将带回国的那具尸体,是否就是那个人。 之所以会弄得如此麻烦,是因为陆江初这里并没有笑脸的dna信息,没有办法进行更简单准确地验证。 就在陆江初的计划与思索之中,他们在第二天清晨,回到了国内。 在知道陆江初需要帮忙的消息后,傅长嶙没有任何犹豫就赶了过来。 这一次他与陆江初并没有在机场见面。 虽然傅长嶙的确很想去接机,但是他担心自己这样做,会给陆江初带来心理压力,于是最终作罢。 陆江初为了不让家人担心,就没把笑脸带回陆家。 严嵇非常慷慨地贡献出了自己的庄园,也就是曾经他与陆江初婚后所住的那个。 严嵇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那个庄园的每一处,都充满了陆江初生活过的气息。 这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严嵇之前不太能够接受。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严嵇自然愿意带陆江初回来。 陆江初进入庄园之时,只觉得恍如隔世。 她从自己大脑里,那些繁杂的思绪中脱身,仔细打量着这个自己离开半年已久的庄园。 正在修建园林造景的园丁看见了陆江初,他下意识就问候道:“夫人回来啦?” 陆江初对他微笑点了点头,而她回来的消息,逐渐传进了庄园每一个人的耳中。 陆江初看见不少人前来问候她,他们表现得就好像她从未与严嵇离婚,只是短暂地出了个门一样。 陆江初的眼神有些复杂,这群人的出现让她意识到了,曾经她在严家的时候,心情其实是快乐居多的。 她在这里有痛苦的回忆,但也有许多美好的回忆,如今那些痛苦已经被陆江初淡忘,但是美好的东西却逐渐留下了忘不掉的印记。 和旧人相见,让陆江初的心情好了一些。 见到这样的陆江初,傅长嶙在心中苦笑了一下,他好像意识到了,为什么自己始终比不过严嵇。 因为他与陆江初之间,相隔了太远,他们并没有很多共同相处的经历,因此爱与恨的纠葛,都不够深。 但是严嵇却不一样,就像顾和光那般不一样。 如果说顾和光身上所汇聚的,是陆江初最美好、最温柔的情感的话。 那么和顾和光比起来,严嵇身上,其实就聚集了陆江初太多的爱恨。 其实,在很多时候,陆江初都是一个过于冷静的人。 正是因为如此,被她爱过也被她恨过的严嵇,才会显得如此特殊。 意识到并承认这一点,对于之前的傅长嶙而言,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但是此刻他就好像已经逐渐开始释然了,一种更加温柔的情绪,在他的心头升起。 傅长嶙知道,自己终究是无法放弃陆江初的;但是他也很明白,他会一直等她。 即使知道她永远都不会回头,即使知道她心里面早就有了别人,可那又如何呢? 如果她和别人在一起能够幸福,对于傅长嶙而言,看着陆江初幸福,就已经足够了。 只要严嵇能够让陆江初从过往中逐渐走出来,傅长嶙甚至也能祝福严嵇。 对于傅长嶙而言,爱情并不是占有。 他爱陆江初,爱的是她的骄傲,爱的是她的鲜活,他对陆江初的爱,并不会因为陆江初不爱他而减少。 其实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傅长嶙整个人都比以前轻松了不少,他不再那样惴惴不安、不再那样患得患失。 他能够拿出最好最完整的自己,与陆江初相处。 他们俩至少能做一辈子的朋友,不是吗? 而陆江初的幸福,她与严嵇的幸福,或许就应该由自己这样推开那扇门。 如此想着,傅长嶙的目光从笑脸身上收了回来,冰棺周围虽然有着寒气,但傅长嶙的脸上却带着如同阳光一般的温暖笑意:“江初,这里躺着的就是那个人,恭喜你,你可以从笼罩多年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陆江初仍旧有些难以置信,她开口确认了一次:“长嶙,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没有和我开玩笑吧?” 陆江初虽然明白,傅长嶙不会是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人,但她还是忍不住那样问了。 傅长嶙微笑着看向陆江初,用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傅长嶙的语气温柔的就好像在和自己小妹说话一样。 他说道:“相信我,江初,你可以走出去了。” 陆江初为了不让傅长嶙担心,她勉强扬起了一个微笑。 她将自己更深的疑虑、更深的情绪,在心中牢牢埋了起来。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