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因为你足够漂亮,也足够让我充满信任,你是我的爱情,我的偷盗,我那犯罪欲望的同谋。我们就像是天生属于彼此,我爱你,就像是你在我的肚子里。我的心,我的亲爱的。” “你是否觉得过,哪怕只有一瞬,觉得我是上帝为你取下的一根肋骨?” 她昂起头,说话的语气竟然那么骄傲,以至于没有人能够怀疑她仿佛犯罪宣告一般的语气中深情,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因为她没有好好穿衣服就否认她的美。 尽管这份深情与美丽从每一个细节都透着毫不遮掩的违反道德与法律的气息,足够让任何一个心存法律与良知的人感到被荆棘扎破一样的刺眼 和不自在。 欧·亨利感觉自己心脏漏跳了一拍。 被对方的话吓得。 好吧,他或许的确对眼前的人曾经有那么半秒不到的心动,但这一切只仅限于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属于年轻人的见se……一见钟情,这很正常,毕竟他到现在都没见过比这个人还要美的存在。 至于后面为什么没了? 欧·亨利艰难地挪了挪脑袋,但还是没有阻止对方微笑着把手指按在自己的唇上,冰凉的触感没有让他心猿意马,反而在一瞬间毛骨悚然了起来。 “那个,”警察先生很是艰难地说道,“你什么时候把自己的衣服换成男装?作为一个男生,穿裙子难道很舒服吗?” “除了裙子什么都不穿很舒服哦。” 让·热内用轻盈的声音回答道:“尤其是每次风吹过来的时候……” “我没问你体验!” 欧·亨利红着脸嚷嚷了一句,感觉自己肯定是太久没有和这个喜欢女装的男人交流了,导致生疏了许多,才会使局面变成了他们最开始相处时被对方用各种带色段子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样子。 可恶,他明明现在也是有一个女儿的男人了好吧! 这位过去的大盗、现在的警察没有去看对方的表情,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一次性把所有的东西说出来,免得对方继续纠缠自己——他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当年就没有答应现在更不可能。 “让,我现在叫做欧·亨利,是一个警察,有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也有自己的生活。一天中最需要关心的是我家的两位天使心情怎么样,能吃到什么晚餐。” 他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说道,目光很真诚地看向自己的搭档:“我爱她们,为她们我可以变成一个普通人,去操心我平时最不想要关注的柴米油盐,我会庸俗地为几美分的价格争吵,我会多感谢兼职来买我女儿想要的玩具。我有一个世界上最好的妻子,我把所有的爱早就给了她。” “所以,抱歉。我不可能对你的爱——如果是你出口的爱是真的话,虽然我觉得你根本没有认真——做出任何回应。” 让·热内没有说话。 这一刻她很安静,那对水色的眼睛静默地注视着欧·亨利,安静得像是一座大理石像,甚至脸上也缺乏表情。她真的很像是一座神圣而圣洁的宗教雕塑,尤其是在雪中,第二天纽约这样残破的雪中。 “所以你又要把我抛弃了?好吧,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我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 她眨了下眼睛,接着用一种叹息般的语气说道,但是声音里却没有多少恨意:“就是这样我才会过来对你说这句话,因为我痛恨你,从你背叛我们共同犯下的罪孽的那一刻起就这样了。” “……就算合作了那么久,我也还是不明白你的思维。” “很难明白吗?我总是爱上要抛弃我的人,还有我痛恨的人。我真诚地嫉妒和憎恨我爱上的每一个人——所以他们说我神圣,他们在我哭泣的时候吻我的眼睛和全身。” “爱情就是绝望。”她微笑着说,然后闭上眼睛吻了一下欧·亨利的脸颊,熟练得就像是已经和人进行过一千万次的亲吻。欧·亨利嘴角抽搐了一下,但是没有在对方的禁锢下立刻跑走。 “当然,我也不懂。”让·热内看着自己前任搭档的表情,突然懒懒散散地笑了一声,突兀地松开了手。 “你刚刚说的是你对妻子的责任,是你对她的回报,尊重,敬意,理解,忠诚。但没有一个是爱。” 她闭上眼睛,转过头看着阴暗的小巷。 你为什么这么理解爱? 你为什么会觉得这一切和爱无关的、由愚蠢狂欢的大众定义的、属于文明的、被框死在道德下的玩意 会组成一个不可定义的词汇? ——她很想这么问,但是没有。 她知道自己的身后已经空无一人,某个很会逃跑的前大盗现在大概已经没有了和自己继续说话的念头,早早地利用自己的异能跑到了不知道哪个地方。 但在短暂的停顿后,她还是露出了一个轻佻而暧昧温柔的笑,然后像是再也忍耐不住那样地咳嗽起来,不断地咳嗽着,咳嗽到整个人都跪倒在落满垃圾和灰尘脏水的地面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咳咳咳,咳咳咳咳!” 大片大片的红色从她的指缝间遮挡不住地溢出,像是盛大的花海铺开她所在的场地,火焰般的颜色鲜艳而污浊地簇拥着她,她的眼角泛起痛苦带来的生理性的泪水,大口大口地在肺痨的驱使下喘息与咳嗽着,鲜血里带着泡沫。 她在心悸和胸口的疼痛下困难地蜷缩,但是又闭着眼睛努力地把自己的头颅撑起来,高高地昂起,用模糊的视线看着天空。 让·热内说不清楚自己看到了什么,也许是看到蓝天,也许看到天堂有崩塌的一角,看到有天使掉落,是的,她闭上眼睛,感觉天使与天堂与自己一起坠落到无底的深渊里。 无尽下落带来的极端的绝望在过于漫长的坠落里变成带着醉意的幸福,以至于她宁愿自己一直就这么掉下去,一辈子也落不到人间来。 她闭上眼睛,在咳嗽舒缓下来的某个间隙,轻轻地、气若游丝但固执地唱歌,嘴角也微微地翘起,像是觉得这样很有趣似的,声音比起哀伤更像是讽刺的嘲笑。 “无人为我一掷千金……”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