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谢澜吃痛皱眉,眼中毫无惧色,“殿下,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那日澜躲在尸体中,侥幸死里逃生,为的是活着回来向您传递消息,况且您如何确认,此事一定是我泄露出去的?” “澜人微言轻,就算满天下宣扬您的计划,恐怕也只会被当成疯子,扣上一个污蔑皇室的罪名。”他语气凄惶,仰起的那截脖颈苍白脆弱,落在另一人眼中,像极了溺水者濒死前的挣扎。 燕九瑜这几日上朝,被太子党的人明里暗里嘲了许久,笑话他偷鸡不成蚀把米,谢澜一番话连消带打,使他发热的大脑稍稍冷却下来。 他狐疑眯眼,盯着那双碧眸,试图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良久才松开钳制,负手站在离谢澜步远的地方,咬牙切齿地吐出了一个字,“说!” 任燕九瑜脑洞再大,也想不到一个逆来顺受十年的人敢骗他,甚至早在几年前就跟太子搭上了,且颇受重用。 魏什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但盛怒之下的燕九瑜只可顺,不能逆,就算是他也不敢随意劝阻,想了想还是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谢澜有备而来,从袖中拿出一块玄色腰牌,上刻‘护卫军副将齐文嵩’几个大字,“殿下可还记得,上月护卫军与潥城山匪发生冲突,死伤惨重的事?” 魏什上前一步接过腰牌,仔细检查后呈给燕九瑜,“殿下,不是仿制品。” 后者拿来随意看了一眼,又抛回魏什怀里,沉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继续。” 谢澜说,“其实真相并非如此,齐文嵩奉太子之命假死脱身,假扮山匪混进流民中,挑拨百姓情绪,阻碍钦差赈灾。” 而钦差大臣郑应元,恰是苏氏的人。 燕九瑜缓慢收紧拳头,哗地将梨花桌上摆放的茶盏扫落在地,神情狠戾,太子的名字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燕、承、书!本王与他,迟早不死不休……” 魏什不赞同皱眉,“殿下,隔墙有耳,请慎言。” 说完深深看了谢澜一眼,眼神忌惮不已。 一块飞溅的瓷片砸在谢澜脚边,他身形纹丝未动,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勾了勾唇。 真相如何在这种时候已经不重要了,无论太子针对的是郑应元背后的苏家,还是燕瑾年,亦或二者皆有,只要插过手,便再也洗不清了。 有把柄在手,燕九瑜脸色稍霁,阴沉笑道,“功过相抵,本王暂不治你的罪,如有下次,休怪我不留情面。” 谢澜深深行了一礼,面露感激,“谢殿下,澜定为您马首是瞻!” “慢着”,燕九瑜见他要走,念头一转,又把人叫住了,“靖王待你如何?” 谢澜脚步一滞,回过身斟酌着开口,“王爷……自然待澜极好。” 燕九瑜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无关感情,只是他控制欲强,不喜所有物被其他人染指,跟厌恶背叛是一样的。 他走过去拍了拍谢澜的肩,难得温和地笑了起来,“世子不要忘了与本王的约定。” 谢澜也不管他说了什么,均一一应下,被放出来时天都快黑了。蓦然回首,只见宫墙巍峨,在如血残阳下平添一分肃杀。 邺京的天,马上就要变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