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蒙毅吓了一跳。 蒙骜反应大的超乎了他的想象。 时间过了丑时,也就是过了凌晨两点。 这个时候去咸阳宫找始皇帝,实在是太急切了。 “大父大父。” 蒙毅拽着蒙骜胳膊,急声劝道:“天色太晚了。” 老将抽出手臂,怒容满面,一边穿衣一边大声斥骂。 “晚个屁,我打仗时多少次都是夜袭。就应该把你扔战场上多待几年,你都不如长平之战那個叫赵括的崽子!” “大父,陛下应当睡下了,等天明再去罢。” “紧急军情到了,主帅睡着了,就能明日再汇报给主帅?兵贵神速,十万火急,等不了!” 蒙毅无奈。 知道拦不住自家大父,只能让下人去备好车马,好一会随蒙骜入宫面见始皇帝。 这也就是蒙毅为掌管咸阳事务的内史,所有城防军尽皆给蒙毅管辖。 但凡换个人。 就算是身为丞相的李斯,王绾,想要在宵禁时分大张旗鼓地外出,也是件麻烦事。 自有下人拿来蒙骜战甲,那战甲上遍布兵器在其上的劈砍伤痕,密密麻麻,一看就是久经战事。 “大父,入宫便入宫,这战甲可能不穿?” 蒙毅劝说道。 战甲是上战场时的穿戴物事,入宫见始皇帝穿着战甲,是对始皇帝的不尊重。 虽然很久没有穿战甲了。 但蒙骜穿时没有一丝陌生,很是熟练地穿戴整齐,这已经是肌肉记忆了。 又抓起挂在墙上的秦剑,将其别在腰间,气愤异常的蒙骜狠狠地瞪了蒙毅一眼。 “老夫就要穿这一身去见陛下,你这鸟人事忒多,别跟我进宫!” 你老事是不多,但你老事大啊。 我不随你老入宫,万一你老叫陛下鸟人可如何是好。 蒙毅相信,其大父绝对做的出来这种事,蒙骜急眼谁都骂。 蒙毅只是不应,却也不敢再多言语。 蒙骜眼见蒙毅不再啰嗦,也就不再喝骂什么,生着气。 披着甲,拿着剑。 行路有些蹒跚地出了屋舍。 这股冲劲,依旧是当年战场上的冲劲。 但这身体,可不是当年战场上的身体了。 “你三人,随我一道入宫!” 蒙毅点上三名城防军,跟在蒙骜身后出了屋舍。 这一夜。 宵禁下的咸阳城。 有数驾马车在驰道上奔驰,轰隆隆的声音盖过了夜色,打破了宵禁的寂静。 数条街道的住民,都听到了踢嗒踢嗒的马蹄重击地面音。 夜间宵禁,在咸阳城内能有奔马声,就应该是十万火急的大事。 民众们大多不关心又出了什么大事,他们只觉得这马蹄,马车声响极为吵闹,吵他们睡梦。 无论发生什么大事,都与他们无关。 但若是没睡好,明日没有精神,做工时完不成任务,他们就活不好了。 咸阳宫,夜色下蹲踞。 如果不是宫墙上那一个个燃烧的火把,这尊庞大皇宫只看轮廓,就像是一尊沉睡的异兽。 咸阳城墙上的青砖很新,只有风吹雨大的痕迹,而没有刀劈斧琢。 自秦孝公迁都到咸阳,在咸阳修建了这么一座巨大宫殿以来,咸阳宫就没有经历过战事洗礼。 虽然咸阳宫的宫墙很厚,比咸阳城的城墙还厚,但却从来没有被挠勾,长戈的兵器破坏。 自咸阳成为秦国都城以来。 没有任何一场战事,能够打到咸阳城,打到咸阳宫。 历经了一百多年,历任秦王不断修缮,不断扩增咸阳宫。 咸阳宫的城墙也随着不断外扩,不断加厚,不断加长。 如今的咸阳宫,虽然没有经过战争检验,但也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安全的宫殿群。 而今日。 疑似战争的检验,来了。 宫墙上,持着长戈执勤的郎官听到了战马奔驰之声。 如今是宵禁,哪里来的跑马声? 他们还以为执勤执久了,耳朵出现幻觉听错了,纷纷和就近的执勤同僚对视了一眼。 同僚眼中,是和他们自己眼中一样的疑惑。 两个疑惑掺在一起,就变成了慎重,警戒。 用力握紧手中长戈。 郎官们都将视线转移到咸阳街道中央的宽敞驰道上。 听着那马蹄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郎官们就知道来者距咸阳宫越来越近。 咸阳宫墙上,官职最高者是一名上郎。 上郎扒着城墙,凝视那黑乎乎的驰道。 “把那些弓箭都拿出来,一会听我命令。” “唯。” 自有郎官去取弓箭。 城墙上的郎官们一听上郎这么说,一个个没有一个面有忧色,反而个个都是面有喜色。 有仗打,就意味着有战功。 有战功,就意味着能加官进爵。 身为秦国禁卫军的郎官们,可不像后世某个王朝禁卫军一样,都是样子货。 唯有在战场上表现出色的秦军锐士,才有资格成为郎官,保护他们的王。 打仗,这些郎官们根本就不带怕的。 当郎官们放下长戈,去拾取弓箭时,马蹄落地的频率也在逐渐降低。 宫墙下的夜色被一通搅弄,就像是黑芝麻糊中,有个勺子在转来转去。 上郎知道,这群不速之客已经到了。 按照秦律,上郎现在就可以下令放箭了。 不管是什么人,胆敢夜闯咸阳宫,格杀勿论。 “弯弓搭箭!” “唯!” 这面宫墙上的郎官们都异口同声地应喝。 铮铮铮~ 一个个弓弦快速绷紧,发出满弓的声音。 所有郎官们都弓开如满月,搭在长弓上的利箭,在月光下闪烁寒光,随时可能射穿夜色,射穿皮肉。 “城下何人!不知这里是咸阳宫乎?尔等是在寻死乎!” 上郎厉喝道。 声音压过了没有彻底消停的马蹄踢打之声,足以让宫墙下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是我!蒙骜!” 苍老,且厚重的声音,自城下向上传出。 声音不严厉,但是很威严。 是蒙公? 这声音好像确是蒙公。 蒙公怎会夜间来到这里?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