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两人出了人群后,就往对面街的方向走。身后的围观人群虽然好奇,却还心系着没有结束的辩论会,所以没有谁追过来。叶宁语见走出了人群,将手从白承之手中挣脱出来,脚步也微微顿了顿。按她的心思,既然此地不宜久留,就该回去了。可刚刚裴青让她稍候,说是有话要同她说。而且,她还打算找雍王说些事,所以此刻倒是不能走。可这会儿也不能跟白承之两人独处吧,虽然自己是男子装扮,可就这样和他独处这么久,叶宁语总觉得怪怪的。正当她欲开口时,不远处一个身影从茶楼走了出来,径直来到两人面前。“叶大姑娘,主子请您上去。” 叶宁语看到长萧,也不觉得哪里奇怪,可一旁的白承之却收敛了笑容。装扮成这样,此人都能把叶宁语认出来,可见他对叶宁语有多熟悉。而叶宁语的反应也显得稀松平常,可见她对此人的主子有多熟悉。他的主子是……一番猜测后,白承之倒是对楼上的人十分好奇。可人家也没请他,更何况叶宁语还跟人家是熟悉的,他留在这里不妥,又不想走。“白先生,主子也邀您一道上去。” 白承之和叶宁语的眉头同时动了动,又互相看了一眼。“你家主子是?” “雍王殿下。” 白承之了然,是雍王,那刚刚叶宁语的表情就说得通了。不过,他们两人不是退亲了?更何况,自己曾经派去北境查探灰狼山一战的人回来禀报了一些事。若那些事都是真的,叶宁语就更不该和雍王走得如此近了。她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还是心中另有打算?只几个眨眼间,许多念头和疑惑就在白承之的脑子里冒了出来。可他面上不显,也不问雍王为何要邀请自己。只看着长萧道,“既如此,白某就叨扰一番了。” 两人跟着长萧上了茶室二楼,在临窗的一间雅室内,叶宁语见到了雍王和另外一人。“殿下。” 叶宁语先是对着雍王行了一个男子的礼,随后对着魏桓微微颔首。雍王起身,目光在叶宁语和白承之的身上飞快扫了一眼,先是对着白承之颔首,“白先生。” 随后看着叶宁语,脸上露出一抹笑。“刚刚我们在此处看了你的辩论,没想到你的辩才如此了得,本王当真开了眼。” 没等叶宁语答话,一旁的魏桓站起身走到叶宁语面前。“宁公子高才,不知公子可是本届的考生?以前在哪里读书?师从何人呐?” 如今的魏桓对于他人的身份,可谓十分慎重。自从去年在皇帝的生辰宴上冒出了一个蓝老的弟子,在那之后每逢遇见一个有些才华的人,魏桓都要先问清楚对方的来历。事实上,他自去年到今天也没遇上几个这样的人。白承之是第一个,今日这位宁公子是第二个。可……他看着这位宁公子,总觉得有些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叶宁语见魏桓这副样子,知道他是没有认出自己,也没有要透露真实身份的意思,只笑道。“宁某不是本届的考生,不过是从小在私塾里念书,后来跟着好些夫子都学过。学得很杂,也不甚精细。” 魏桓听到这话,又见他气度不凡,猜测着应该是位大户人家的公子。可朝中五品以上官宦人家的公子,他不说全认识,也知道个七七八八,因为大多数都在国子监里读书。可这位宁公子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莫非他是哪位商贾大户的公子?嗯……应该是,否则这么好的公子早就被送到国子监了。这样想着,魏桓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惋惜之意。刚刚他就一直注意着下面的辩论,第二场叶安舒上台的时候,他很是高兴。魏桓向来知道这位叶五公子的才学,自是不太诧异。可后面这位宁公子上台之时,魏桓就忍不住了,满口的夸赞就没断过。第七场辩论结束之后,他想下楼去见见这位宁公子,就看到他被白承之从人群带了出来。雍王说他认识这位宁公子,于是立马让长萧下楼请人。刚刚看到雍王和宁公子说话的样子,魏桓觉得他们之间的交情应该不浅,否则雍王殿下怎会如此随和地同宁公子说话。“宁公子过谦了,如此高才,来国子监教学也不为过啊。” 这样说着,魏桓朝叶宁语看去,这才注意到叶宁语身后跟着的白承之。魏桓的脸上挂着笑,第一句话是:“师弟也来了。” 第二句话则是:“师弟也认识宁公子?” 白承之看着叶宁语,又看向魏桓,似是不经意,又像是在刻意强调。“老熟人了。” “哦?” 魏桓老眼一亮,眼中似散发着光芒。他转头看向雍王,雍王会意,看着叶宁语道。“你不知道,刚刚魏祭酒在此处大赞宁公子才华。还让本王牵线,想聘宁公子为国子监的讲学夫子。” “啊?” 白承之和叶宁语同时愣住,片刻后脸上浮现出一抹诧异。他们没听错吧?魏桓想聘她为讲学夫子?她可是女子!国子监里全都是男子,那么多人就她一个女子,就算她才华再好也有诸多不便。要是这件事被人知道了,她的名声少不得受损。白承之觉得魏桓的想法十分危险,他要阻止。可叶宁语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个意思,这雍王一口一个宁公子的,显然没打算在魏桓面前拆穿自己的身份。他为何要牵这个线?他和魏桓近日走得如此近,如今又将自己推荐到国子监,必有什么目的。雍王想要做什么?叶宁语和白承之思绪各异,却都不发一言。魏桓见叶宁语不说话,心下有些着急。“莫非,宁公子不愿意?” 叶宁语躬身笑道,“魏祭酒,国子监的夫子都是老成持重的大儒,在下年纪轻轻,实在不堪担此重任。” 魏桓摆手,“无妨,老先生有老先生的教法,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方式,老夫看年纪轻也是好事。宁公子博学多才,刚刚那群读书人听了你辩论是何反应,老夫可都看见了。” 作为国子监祭酒,魏桓自有一套他的育人方式,也一直贯行着不拘一格的引才之术。当初,白承之就是被他这样软磨硬泡给请过来的。如今,他不介意把当时的法子再用一次。魏祭酒心里的如意算盘打得劈啪作响,可他不知道,叶宁语不是白承之,她不会去国子监。至少在此刻,魏桓是无法说服她的。“多谢魏祭酒抬爱,国子监有白先生这样声名赫赫的蓝老弟子,我不敢自居读书人,实在不好去误人子弟。”